他目中凶光一闪,臂上肌rou瞬间绷紧,把巨岩豹的头往地上一杵,压住了它准备扬起的前爪,然后用脚踩住它的下颌,双臂猛力往上一掀!
巨岩豹的整个下颌被他连骨带rou活活撕裂,舌头挂在了胸前,发出了半声凄厉的嚎叫。
肖然抬腿往它血rou模糊的喉中狠狠一踹,把这声嘶嚎连同它的生命一起踩死在了喉中。
巨岩豹的血喷了他满身,他丢下手中的魔兽尸体,又把手伸进它的喉咙里摸了摸。
——冷的。
肖然失望至极。
他走到第一具尸体面前蹲下身,戳了戳他。
好软,比魔兽的rou嫩多了。
肖然双手连挥,把他的衣服撕得干干净净,扒下了他手腕上的魔晶珠串,套到了自己手上,扯下他一条胳膊往口里送去。
在牙关即将合拢的时候,他视线的余光瞟到了他身侧的刀。
——刀。
肖然的动作停滞了。
——喻川也是用刀的。
脑中闪过一缕清明的亮光,他如同雕像一般静默了良久,手一抖,断臂掉到了地上。
——不能吃!不能吃!
“吃吧。”似乎有声音在他耳畔温柔地说着,“就和你啃噬魔兽一样。”
——滚!
他喘着粗气一脚踢开面前的尸体,快速捡起地上的刀剑收进魔晶,起身逃一般地一个箭步冲出洞外,猿猴一样在陡峭的山壁间攀爬跳跃,朝自己的栖身之处奔去。
他的太阳xue一直在疯狂地跳动着,身处噩梦一般的炼狱中,他的灵魂每分每秒都在被魔性侵蚀,杀戮的欲望从他下来的那天开始就在撕扯他的每一条神经,时间越久,那股力量越强大,尖叫着嘶喊着把他拖向非人的深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他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约莫10分钟,他找到了自己休憩的山洞。自从他可以轻易杀死上部和中部地区的魔兽后,他就不再露宿于石梁之上,栖身于一个三平方米左右的洞中,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巢xue。
脑中的痛楚骤然加深,他在离洞数米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抱着头跪倒在了地上,张大嘴拼命地喘息。
——休想得逞!
心脏似被绞紧,魔鬼的利爪狠狠地碾碎着他的思维和血rou,在他身上每一条伤疤中厮杀肆虐,狂躁地撕咬他的心魂,无休无止。
——啊!
肖然张开口,发出无声而沉默的咆哮,蜷缩在地上翻滚挣扎着,拼命地甩着头。
“别想出去了,和我们在一起吧。”“你不喜欢吗?”“每一个猎物都会在你的刀下死去,血ye会洒满你的全身。”“你可以撕碎它们的内脏,搅烂它们的骨头。”“我们才是同类。”
四面八方的黑暗都如同恶魔的低语,一声声在他耳中回荡。肖然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手背鲜血淋漓。
“看,你的血也是冷的,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闭嘴!
“他不会要你的,你已经不是人了。”
——啊……
肖然把下唇咬出了血,抽搐着一寸一寸朝山洞爬去。
兽性在将他往身后的深渊拖去,但他的手一直在向前伸出。
——快了,快了……
在他的手指接触到洞口的一瞬间,汹涌的痛楚chao水般从他全身褪去,他的双眼重新有了焦距,大口地喘息着,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他攀着洞口休息了片刻,慢慢地爬进了山洞,虚脱地靠在洞壁上。
凹凸不平的洞壁上刻满了一个人的名字,密密麻麻地有数百个。
肖然用手指摸着山壁一个一个地数过去,目光清明而悲凉。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自从住到洞中,他每次睡前都会刻下一个同样的名字。
——喻川。
——449个。
他摸出身上仅剩的一把匕首,认真地又刻下了第450个。
他没有用笔画记数,每天都数一遍喻川的名字,是他睡前唯一的娱乐活动。
他刻字的匕首是喻川多年前送他的,是喻川第一次击杀木蟒之后撬下来的牙齿磨的,数年来一直佩在他的腰间。进了大裂谷之后他生怕弄丢,就放回了空间中。
每当他重伤濒死的时候、饥肠辘辘数天都无法获得食物的时候、数次快被黑暗逼疯的时候,他都会拿出这把匕首,在黑暗中静静摩挲它的轮廓。
他都快忘记了生而为人的一切,却依旧清晰地记得喻川的点点滴滴。
他记得刚遇见时的喻川,拦在他面前持刀冲向四目蛛。
他记得把他从枯石旷野背回来的喻川,满身伤痕还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他记得把他从威廉刀下救出他的喻川,在夜色中如同天神下凡。
他记得从进修所回来的喻川,眉目清俊,一身风华。
他在死亡纵横的世界护住心中最后的一点光亮,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