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把“控制自如”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法拉墨惭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院长的头发长得怎么样了?
肖然在11月中旬就回到了避难所,天天代替小马哥守在营地大门,沙金兽暂时被他留在了尘暴沙漠。
这个小家伙十分聪明,能理解肖然大部分话语中的意思,肖然叫它自己先玩几个月,到时候来找它,它就没有继续在尘暴沙漠边缘蹲着,对肖然啊了几声之后滚远了。
这天又有信使来到了避难所,肖然知道喻川不会再写信而是直接回来,在门口替小马哥收了信后就朝小木楼走去。
当肖然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小马哥化身为一个桌布,试图和桌子融为一体。
这大半年小马哥很少和往常一样亲自跑去营地大门坐着,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楼里发呆。
顾澜沧写信很没规律,有时候一天一封,有时候两个月也不寄一封。信上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内容,一个字、一句骂街、一段鄙视小马哥的话,和他寄信一样没规律。
顾澜沧明显就是折腾他,他知道。他明明可以视而不见或者直接烧了,但每次都横眉怒目地瞪它半天,然后唉声叹气地拆开,最后失魂落魄地在桌上趴一天。
有信来的时候他很纠结,没信来的时候他又挠心挠肺,被这些Yin魂不散的信折磨得摧心断肠,人都瘦了一大圈。
肖然瞟了一眼桌上的信,一个硕大的“滚”字笔力虬劲,力透纸背,囧囧有神。
一个滚字仿佛喷走了小马哥的Jing气神,他侧头趴在桌上,侧脸被挤得十分滑稽,他就保持这个表情有气无力地问肖然:“干嘛?”
肖然把信往他眼前晃了一下:“要不要?”
小马哥伸手扯过信,垫到自己脸下面,偏过了头拿后脑勺冲着肖然。
“啧。”肖然撇了撇嘴,“没出息。”
“哼!”小马哥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死鸭子嘴硬,“你有出息?”
“起码我会努力去追赶喻川的脚步,不跟某些人一样东躲西藏130多年,被找到了连封信都不敢回。”肖然很鄙视他,
小马哥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也很淡:“有些人,不是你努力追赶就能站到他身边的。”
喻川和法拉墨是11月初回来的,他们让护卫队留在了北院伐木场等候,穿过司水河回了避难所。
从他俩的身影骑着犀角豹从枯石旷野的地平线上出现的时候,肖然整个人就凝固了。
他看了几秒,确定那就是喻川——真的喻川,不是他这几天脑子里一直出现的幻象。他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地跑出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喻川的身形由远及近,一点一点地出现在他眼中。
喻川的脸上风尘仆仆,发丝凌乱,衣衫经过长途的跋涉而沾满尘土。但在肖然眼中他是那么真切而鲜活,瞬间填补了心中两百多天的空缺与思念。
肖然近乎贪婪地看着他,他的身形、他的肩膀、他的头发,恨不得把这大半年的份儿一次补回来。喻川长高了一些,皮肤还是很白,但在正常的生活环境和作息下有了血色。他似乎变了一点,不再Yin郁而冷漠,日落的余晖照在他疾驰的身上,仿若裹着一团温暖的火光。
肖然看着喻川奔来、下坐骑、走向他,一动都不敢动。他怕他一动喻川就和无数次的梦里看到的一样,消失了。
直到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肖然伸手紧紧搂住喻川,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带着他身上味道的空气。
“师父。”他在喻川的肩窝处蹭了蹭,“我很想你。”
周围新来的猎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其中相当大一部分人没见过喻川,但很熟悉肖然。
肖然以最小的年纪、最狠的手段在避难营站稳了脚跟,除了刚开始被偷袭的那一次之外,硬是没让小马哥Cao过半点心。现存的新猎人对肖然都敬而远之,因为不敬的基本上都死了。
在他们眼里这小魔头凶悍又狠辣,压根不管是营地内还是营地外,只要惹毛了他,死就一个字。杀人手段百出,花样翻新,想让你流血就流,不想让你流血能把你打得除了皮肤哪儿都碎,就是流不出半滴血来。但是乖巧黏人?这俩词儿和肖然组合在一起咋就那么惊悚呢?
58、第 58 章
(五十八)
喻川和小马哥并行,肖然和法拉墨在后,法拉墨四下伸头打望避难所一年来的新气象,肖然的目光则一直黏在喻川身上。
那灼热的目光看得喻川虽然背后没长眼睛,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但他每次回过头,都只能看到肖然弯弯的笑眼。
这小子一年忽然就长开了,脸上有了轮廓,眉目俊朗,鼻梁又高又挺,以往Jing致得雌雄莫辨的小脸变得俊俏又英气,笑的时候勾起唇角弯起眼,眉眼都舒展开来,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飞扬神采,格外好看。
“看什么呢?”喻川好笑地把他拉到身边。
“师父有些变了。”肖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