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幽聊起前襟下摆,慢悠悠朝院外走,“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吗?”
赵齐和一般的下人不同,他的父亲是顾朝身边的贴身护卫,从小以顾时幽伴读的身份陪在他身边,顾时幽所接受的教育,上的课,他几乎也都有上。
能力很不错,很多事都不用顾时幽吩咐,BBZL 他就已经去办了。
赵齐,“应该是真话。”
顾时幽手背在身后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朝赵齐道,“阿奇,有时候,真话未必就是真相。”
赵齐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公子是说,有人想要我们以为是二公主动的手?”
“我们顾府和二公主结仇做什么?又没有利益冲突,”顾时幽鼻尖轻嗤一声,“谁和二公主结仇会有损失?谁最有可能是获利者,谁就是真正的幕后人,这戏,就是做给谁看的。”
赵齐眼珠子转了一下,“公子是说”
顾时幽点了一下他的嘴,“赵齐,顾家之所以能树立三朝不倒,因为他只忠于皇帝,只是纯臣,你懂吗?”
赵齐思索了一会,“小的明白了,小的从未听过这件事。”
顾时幽转头看向屋子里,透亮的烛火将房间照的亮如白昼,一道影子被拉长,映在门上。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自古以来,皇位就没有彻底干净的。
耍Yin谋诡计,也是一种本事。
如果没有能力,那张椅子就不是皇位,是催命符。
早点下来,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顾家的人都一起吃饭,用的都是一个大厨房,此时,灶上的人已经都歇下,门窗都锁上了。大张旗鼓去找一只洋葱也太奇怪了,顾时幽决定还是自己去。
飞上屋顶,避过厨房守门的,轻松落到院里,见窗户都从里面锁上了,于是又绕到门前,用内力劈开锁,走了进去。
点了火折子,顺利找到洋葱,听见院门上有解锁的声音,熄了火折子顾时幽朝门外走,带上院门,飞到屋顶的一瞬间,院门也正好被打开。
婆子的交流声响起来,“是五少爷从外边回来了,肚子饿了,我要做一碗银丝面。”
“呀!锁怎么坏了?”
“进小偷了!”
顾时幽颠了颠手里的洋葱--我偷我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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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葱的辛辣味刺激眼球,一颗黄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接着是整串整串的往下砸,整个眼睛shi漉漉的。
顾时幽问,“怎么样?什么感觉?”
顾时幽的脸半低下来,吱吱的眼里都是泪水,他的脸凝在眼珠上,看的就有些模糊。
吱吱,“就是觉得眼睛刺痛,没觉得有什么情绪。”
顾时幽用干净帕子给吱吱擦干净眼泪,“不急,我们慢慢来。”
吱吱点点头,“嗯。”
顾时幽,“时辰不早了,你睡我的床吧。”
吱吱爬上床,和上次一样,紧紧缩到最里面,手背轻轻拍外面空出来的位置,“你还睡这里,可以吗?”
两只圆黑的大眼睛,黑葡萄一样亮,灼灼看着顾时幽。
顾时幽垂下眼睛,“我睡外边梢间。”
话音落下,直接转身去了净房,留给吱吱一个后背。
吱吱看着他的后背,手指伸进嘴里,小米牙轻轻啃咬,眼眸暗下去--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
因为自己的愚蠢,连累了整个顾家。
衣服一件件在架子上剥落,白色的亵裤上都是血,顾BBZL 时幽面上没什么表情,梳洗了一番,又重新给自己上了药,换了一套干净的寝衣。
出了净房,他一盏盏吸烛火。
这屋子里烛火还挺多的,吱吱跳下床,“我跟你一起熄。”
小嘴巴鼓的圆圆的,一口熄灭一个,小孩是的。
顾时幽笑了笑,衣袖一挥,一只蜡烛熄灭。
蜡烛熄灭,顾时幽走到梢间塌上,阖上眼帘,他是真的累了,阖上眼秒睡。
他是趴在塌上睡的。
陷入睡眠,那钢铁一般的意志褪去,也不过是个十六的少年,脸庞青涩。
因为疼痛,睡着的眉头拧着,表露出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一丝脆弱。
梢间的门是开着的,吱吱绞着被子在胸前,看向梢间,那里其实只是一团黑影,看不分明。
纠结了一会道,她极轻的喊了一声,“顾时幽。”
她不知道,顾时幽已经睡熟了,自然没有回应。
吱吱收回视线,看向漆黑的帐顶。
顾时幽,你别生我的气。
我会把你父亲的官职,顾府的荣宠都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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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小懒猫,起床了。”
顾时幽捏上吱吱的小鼻子,细长的眼尾里,是逗弄小孩的戏虐,“快起床洗漱吃饭了。”
鼻子被捏住,吱吱秒醒,睁开眼,刺眼的亮光里,顾时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