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父年握着毛巾的手紧了一下,他的确已经至少有十五年不碰冷水了。
席泽养在自己身边二十几年,别说注意到这些了,哪天俩人说话不呛声都算状态好的,更别提这些了。
席父看施卫蒙的手指灵活的转动着麻布清洗,看着很熟练。
席父慢悠悠擦着手,视线垂下来,看着洁白的毛巾,语气似是漫不经心,“你不恨我吗?”
没听见回答,好一会,他抬头,看向施卫蒙,他已经喜好了碗筷,坐回了椅子上,唇角翘起一丝无奈的弧度说,“其实,我妈是直到临终的时候才告诉我真相。”
席父,“那她以前是怎么说的?”
“就是编了个理由,说是过世了,我也就信了,”施卫蒙耸耸肩,“可能是过了中二年纪吧,又或者,一个人时间太久了,就觉得,其实还好。”
“哦,”席泽拖长了音调,“怎么个还好?”
施卫蒙并没看席父,视线随意落在桌子一角,青涩稚嫩的眼里透着纯真,“还有个和自BBZL 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好像就不算孤儿了。”
席父视线转了一下,“可我并没对你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是谈不上责任,”施卫蒙声音平淡,很无所谓的样子,“如果单从道德的角度去说,你的确也不道德。”
“但换个位置想,人人都骂资本,但人人都想成为资本家,成了资本家,又有几能管住自己的,”施卫蒙说,“换做我是你,我未必会比你干净。”
席父,“不会觉得不公平吗?对比阿,”他顿了一下,“对比阿泽,你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本来也不是我的,”施卫蒙自嘲的笑了笑,“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现在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不都是赚的。”
席父又问了一些他的人生规划。
普通家庭的孩子,大多数缺的不是智商,一是信息的匮乏,二是缺少给他引路的人。
施卫蒙细细讲了一下,席父平静听着,觉得还不错,脑子倒也是个活泛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席父起身,“我回去了。”
施卫蒙站起来,“我送送你。”
席父点点头,“也行。”
校外的车子并不能进入校园里面,席父的车子停在校园对面一座停车场,这个点,正是下班晚高峰,机动车和非机动车都很多。
俩人过了马路,一辆外卖车转弯疾驰过来,施卫蒙似是怕他被撞到,把他往前拉了一把,扶着他的胳膊走,自己则走到马路外侧。
席父笑,他还是头一次过个马路也被人搀扶,“你这是搀扶老头?”
施卫蒙,“陌生老头我也会搀一把。”
席父,“不怕被碰瓷?”
“怕呀,”施卫蒙也笑起来,“所以,也分情况和人。”
走到车边,席父打开车门,施卫蒙道,“再见。”
“你等一下。”
席父从车里掏出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一套房产,离你学校近,地址,密码都在里面,你可以直接过去住。”
施卫蒙盯着文件袋看了一会,又还给席父,“我能换个要求吗?”
席父,“你说。”
施卫蒙,“陪我过一次生日吧,我从来没过过,一天就好,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们一家的生活里。”
席父把文件袋塞给他,“下周一是吧?那这算是给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施卫蒙仍是推回去,“我更想要个玩具车,要超市里最大号的那种。”
施卫蒙退了一步,转身,后背的衬衫洇出星星点点的汗渍黏在身上,他穿过马路,车流,人流在他身边不断走过,他从容走进学校。
身影彻底消失在学校门口,席父眼皮垂了垂,踩来了油门,车子汇入马路,成了车流中的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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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这期,吱吱再次以绝对性的优势,赢得了这次比赛第一名。
下了舞台,席母捧着花走过来,“恭喜你吱吱。”
吱吱笑着接过,“谢谢。”
时幽牵着洛源走过来,“恭喜你。”
姜话,“恭喜你。”
两人同时出声,BBZL 吱吱笑着一一和俩人道谢。
洛源手里也捧着一束花,踮起脚尖递给吱吱,“姐姐,你太给我长脸了!”
吱吱:“……”
吱吱揉洛源小脑袋,“说反了,应该说,我有一个冠军姐姐太荣幸了。”
洛源,“是啊,我的朋友不要太羡慕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姐姐可以炫耀。”
席母和时幽打完招呼,笑着看向吱吱,“我给你摆了一个庆贺的酒宴庆祝你赢得比赛,阿泽已经在那边了,我们一起去吧。”又看向时幽,“时总有空吗?要和我们家一起吃个便饭吗?”
谁都能看出来,这表面上是邀请,实际上是送客。
时幽摇摇头,看向吱吱,“那我明晚给你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