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个小太监赶紧去请太医后,梁九功才又走了回来,第一时间将钟粹宫这处偏殿的奴才们都清了出去。
当值的太医刚到钟粹宫就大致清楚是什么事了,这会儿房门大开,空气里弥漫着那淡淡的山茶花香,在钟粹宫门口就能闻到。
瞧见太医过来,梁九功赶忙上前,喊他过去:“刘太医快进来吧,主子爷等着呐。”
房间里的香已被撤了下去,帝后二人坐在上首,马佳氏跪在一旁,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来了钟粹宫。
刘太医进门便跪下了,不待他见礼问安,康熙便Yin沉着脸直接道:“不必耽误时间了,你直接说此乃何物。”
“回主子爷的话,这香里……加了些催情之物。”刘太医低着头回话,“主要是檀香和山茶等物混合制出的、檀香味被山茶香盖住了,便不明显。不过檀香性温,于龙体无碍。”
“檀香,竟能催情?”赫舍里氏眉头微蹙,“你仔细说清楚。”
宫里佛堂燃檀香的地界可不算少,若是真有催情效果,怎会无人知晓?再说了,据她所知,寺庙里燃的也多是檀香。
“回主子娘娘的话,若是单用这檀香自然是不能催情的,须得将这檀香制成Jing油,放在殿内,混在香中,久而久之便能达到催情效果。”刘太医咬了咬牙,还是全说了。
檀香Jing油向来是用于宗教仪式中,这催情效果还是他从一个传教士那儿得知的。
正常也不会有人将用在寺庙中象征神圣的檀香和催情这样的事联系到一起,若是旁的太医,大抵不能分辨出来,偏偏今日是他当值。
掺和进这样的事里,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命出这个门。
不等康熙和赫舍里氏说些什么,方才到钟粹宫后便站在一旁的纳喇氏忽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带颤:“启禀主子爷、主子娘娘,这暖情香……是奴才命人悄悄寻来的。”
“只是奴才一直收着不敢动用,真不知怎的会出现在这里啊,求主子爷、主子娘娘恕罪!”
一直低着头跪在一旁的马佳氏突然死死盯着纳喇氏,双目赤红,声音嘶哑:“是你,你是故意叫我发现的!”
“马佳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纳喇氏一脸愕然,“这样的东西,奴才便是再蠢也知道要悄悄的来,从始至终不敢叫旁人经手。奴才做的奴才也都认了,马佳姐姐倒好,不仅偷拿,如今还想倒打一耙?”
康熙Yin沉着脸坐在上首不发一言,一副将此事交给赫舍里氏的样子。
赫舍里氏听到这话,余光注意到康熙的神色,忙疾言厉色地打断了她们:“庶妃纳喇氏、马佳氏,妄图用暖情香魅惑帝王,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罪?”不等纳喇氏开口,马佳氏忽然大笑起来,语调中是掩饰不住的疯狂,“我有什么罪?承瑞没了,我的孩儿没了啊。我不过是想能有个健康的孩子罢了,可是主子爷忽然就冷落了奴才,再不肯幸奴才哪怕一次。”
“奴才若是有罪,自当认打认罚,可奴才到底做错了什么,叫主子爷连碰都不肯碰奴才。”马佳氏看向康熙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解与怨恨。
几年过去了,马佳氏实在想不明白,主子爷到底为何突然就不碰她了。
至于和纳喇氏说的什么心悦之人,那会儿乐臻还未出现呢,即便出现了也不过是个小孩子。马佳氏不觉得那会儿影响康熙爷的,会是一个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乐臻。
马佳氏会在这会儿说出这话是纳喇氏没想到的,不过她很快便意识到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奴才也不明白主子爷为何突然不肯碰奴才,一时想不开才寻了暖情香来,若是当真有用,即便被罚又怎样呢。”纳喇氏跪伏在地,看不清表情,“原以为只奴才一人如此,没想到马佳姐姐也是一样啊。”
当着众人的面说起这等闺房私事,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可这样好的机会,错过了恐怕再难寻到第二回 。其余几个妃嫔犹豫了不过一瞬,便也跟着跪下了。
“奴才也是,主子爷已然四年不曾与奴才……”
“奴才同姐姐一样,也是四年。”
几位妃嫔面面相觑,忽然有了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和纳喇氏被马佳氏误导后先入为主地以为皇帝是为乐臻守身如玉不同,她们的猜测更加糟糕——主子爷,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从马佳氏说出那番话之后,帝后二人就都愣住了。也是因为这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等二人出言阻止,纳喇氏便跟着说起此事,最后,在场的妃嫔一个个竟都开口附和。
整个钟粹宫如今只剩下里头的帝后和这几位妃嫔,站在一旁听命的梁九功,以及角落里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刘太医。
刘太医跪在角落里动也不动,里衣被冷汗打shi得彻底。这会儿他再蠢也知道,知道了这么些Yin私事,他多半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当太医的基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自己交代了也就交代了,只希望不会牵连家族。
正胡思乱想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