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一下,腰间那只手环得越发紧,俨然没有把她放走的打算。
“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裴沉礼直接忽略她的后一句话,咀嚼着她的字眼,理解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气笑了,“前几天哭着要包养我的人不是你?”
许yin死不承认:“我哪有哭!而且,而且——”因着心虚,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你也没给我准话啊……你就,就,亲,亲了我一下,也没什么后续。”
说到后边,她的脸微微发烫,还不自觉地带了些结巴。
知道这架是吵不赢了,不等他的回应,许yin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头埋进他颈窝里,露出的小耳根红得滴血,镇静道:“你失忆了,我刚才其实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
她这么可爱,裴沉礼再有火气也没法对她发了。
“许yin,我不是聋子。”裴沉礼叹了口气,算是认可了她的讨好,揉揉她的脑袋,温和地弯起唇角,“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yin微顿,望着男人专注的神情,张了张嘴:“我们不是——”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
出租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开门就是药店。司机目光游离地看着他们,也没搞明白他两到底是不是情侣,只好对裴沉礼道:“帅哥,你还要买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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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沉礼下车去买药,大好的气氛被打断,许yin摸了摸鼻子,开始认真思考刚才的问题。
好险好险,刚才差点脱口而出:“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还好被司机大叔打断了。
她其实想要礼礼做她的男朋友啊。
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许yin也有点儿纳闷,刚才是怎么差点吵起来的。
尽管两个人站的角度不太一样,礼礼也确实是真心诚意地为她好,是她不识好歹。
唉。
也不知道礼礼会不会觉得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ou。
经过刚才的教训,许yin也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法儿吵架。
一吵架就急,急了就结巴,一结巴就没气势。
还是撒娇靠谱些。
裴沉礼买完药,许yin已经自觉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仿佛那些争执和旖旎从来不曾发生过。
他淡淡瞥了眼手上的药盒,舌尖抵着唇角笑了声,也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似乎无法忍受车里的沉闷,一到家门口,许yin就迫不及待跳下车。裴沉礼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付完钱,跟在她后头下车。
关上门,处于最熟悉的环境,许yin像卸了几十吨重担,抱着沙发坐垫,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沙发里。
到这时,她才有一点,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回想起来,今晚和安航的博弈,每一步都是险局。
但凡卫生间的门没撞到安航,但凡梁容没临阵倒戈,选择帮她,但凡裴沉礼来晚一步,她都不可能以现在的状态回到家。
脑袋里冷不丁冒出安航那闪着绿光的眼睛,和那油腻的手,那些粗俗的语言,许yin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都化作强烈的安定感。
还好没被他碰到。
许yin坐起来,真心诚意地说:“礼礼,谢谢你。”
“嗯?”裴沉礼拎着药袋子走过来,也坐进沙发里,揽着她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他拆开药盒,从里边拿出棉签,沾了点药,动作很轻地涂着她右脸,“不狡辩了?”
许yin老老实实让他上着药:“不狡辩了,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她顿了下,忽然察觉到奇怪的地方:“我没有和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你爸打的电话。”裴沉礼语气不变,“酒店就在时和大楼附近,从那边赶过去最快。”
提到许向荣,许yin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和她爸汇报现状,也顾不上脸上的印子了,急急忙忙要从他腿上下去:“我得给我爸打说一声,不然他得担心死。”
“不用。”裴沉礼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回原位,“我已经和你爸说过了。”
闻言,许yin哦了声,乖乖坐回他腿上。
安航的力道毫不留情,出租车上光线暗看不太清,一到亮堂的地方,许yin脸上那个巴掌印,清晰到可以看清五根手指的红痕。
“……”裴沉礼压下翻腾上来的暴戾心思,平静地给她上完药,“手伸出来我看看。”
许yin的手腕比脸上看着更严重,整个手腕一片青紫,一块白的地方都没有。
裴沉礼额角青筋蹦了好几下。
瞧见他神色不太好,许yin连忙出声:“只是看着比较严重啦!其实没多大事儿。”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她还活动了下手腕,试图反握住他的手,又很快被他镇压,眨眨眼,“看吧?”
裴沉礼:“嗯。”
许yin:“……”
场面再度僵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