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霓忽然觉得这父子俩越编越扯淡,她一直用幻肢将嘴角往下扯,竭力将自己装得故作平淡而沉静些,但实则已经憋笑瘪出了内伤。
骆以熙没有察觉索霓的异样,他一边将碗上的泡沫刷净,一边煞有介事地道:“你很喜欢玩捉迷藏,也很会躲。对吧,小玺?”
骆小玺将手中的乐高积木逐一放入收纳箱内:“是啊,妈妈很厉害的!”
索霓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抬眸看了骆以熙一眼,又看了骆小玺一眼,一脸“我怎么感觉你们所说的一个字都不敢相信呢”。
少女的视线近乎凌迟一般,在骆以熙和骆小玺身上逡巡,骆小玺心里瘆的慌,她非常害怕遭致妈妈的怀疑与不信任,他忧心忡忡地给骆以熙递了个眼色,但骆以熙面色毫无惊惶虚惊之意,一如既往地从容自若。
父子俩的言辞其实讲得滴水不漏,索霓不信也得信了。
索霓非常配合他们的戏,最后点了点头:“嗯,好像的确是如你们所说的这样。”
于是乎,骆以熙与骆小玺算是把索霓留了下来。
晚饭后是骆小玺的作业时间,但索霓发现骆小玺几乎不用怎么辅导,他虽然才五年级,但已经顺利通过了剑桥英语五级证书考试。骆小玺学业上的语言天赋格外显著,他的语文成绩与英语成绩永远是满分,数学成绩也不错,骆小玺五年以来的成绩排位从没低于全年级前三。
索霓幸甚至哉,恨不得歌以咏志。
辅导完作业,原本是到了户外打球的时间,但父子俩极为默契地没有出门,妈妈回来的太突然了,他们就这般把她带出去,那些与他们相熟的邻里街坊一定会极为震愕。
骆以熙觉得先视察一段时间。
夜深以后,当然是分房睡,是骆以熙主动提出,骆小玺跟她去睡主卧,他去睡客房。
索霓颇感遗憾,但明面上仍旧是非常乖驯地听话,抱着自己的被枕跟骆小玺去主卧去了,她还给骆小玺讲了一些睡前童话,一个小时后,母子俩便安然入睡了。
但是客房内的骆以熙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在床上咸鱼躺许久,他站起身来朝着主卧的方位走去,卧房内索霓和骆小玺正在安然熟睡。
骆以熙立在床前看了她良久,接着微微俯住身体,一只手臂撑住床沿,另外一只手缓缓地伸过去,纤长的手指探了探少女的鼻息。
有一缕温热的气息,触感温腻,如蝴蝶一般扫过了他的指腹。
他确认她还活着。
接着,他又去触碰索霓那瓷白的面颊,触感柔软而温腻,没有变得透明,是实体。
骆以熙眼眶微热,她真的活着。
他的少女,她回来了。
自此以后,市中心游泳馆的经理发现了一件事,骆以熙比往常要工作得更为拼命,他悉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除了骆以熙这个情况,骆小玺亦是如此。
日常的晨早,骆小玺高高兴兴地起床穿衣服系红领巾,他前所未有地觉得今天的日光是如此美好,索霓见着他,朝他招了招手:“小玺,你过来。”
小玺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索霓视线落在了少年微乱的校服衬衫上,上一个扣子系在了下一个扣结上,她见后失笑,忙帮他纠正了扣子的顺序。
恰逢骆以熙也要出门上班,顺便去骆小玺上学。骆以熙看了索霓正在帮骆小玺系扣子,淡淡地摸了摸小玺的头:“以后自己认真要穿好衣服,别让妈妈Cao劳。”
骆小玺鼓腮:“爸爸是在嫉妒我!”
骆以熙挑挑眉,察觉索霓在看她,两人的视线就这般在低空之中产生了碰撞,有花火碰擦,有冷热交替,他不自觉调整了一下衬衫衣角。
索霓垂下眉眼很轻地笑了一笑:“小玺要多向爸爸学习一下才行,爸爸穿衣最为整洁呢。”
骆小玺朝骆以熙吐了吐舌头。
骆以熙摸了摸鼻梁,指着厨房的高压锅,说道:“冰箱里有蛋炒饭,中午的时候要热来吃。还有,不要太累,在家里多休息。过于勉强自己,可能会跟昨天那样——”
索霓唇线绷抿,眉眸翘了翘:“我会看着办的。”
骆小玺适时补刀:“对哦,别老管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唠叨了!”
说罢,骆小玺瞬即在索霓滑腻的脸蛋上啵了一口,就跑了。
骆以熙看着索霓粉嫩的脸蛋,以及薄薄的唇,喉结微紧,视线很快撇开:“我出门了,照顾好自己。”
骆以熙送骆小玺到校门口,骆小玺下了车跟他挥手告别,在那一辆普通商务车消失在十字路口以后,骆小玺又偷偷跑出了门口,那原是与他随行的同学不解地看他一眼:“你怎么跑回去了?”
骆小玺当然没应他。
家中,索霓自己吃过了早餐,坐在了自己卧室里的梳妆台前,她在一个第三层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橙黄色钱包,钱包里有一枚钻戒指环,她尝试着戴上。
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