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过后,待几个男孩子远去,薛景云才像一只受惊的蚌一样,慢慢打开了自己的壳,仰头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上次一样,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捂着胸口,一步一踉跄地离开了。
我发疯一样挣扎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睁睁看着薛景云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却依旧被生冷地隔在场景之外,没有一点办法。
时间不停地往前推进,薛景云被施暴的各种场景轮番在我眼前上演,眼泪哭尽的我已几近崩溃。
最后一次,薛景云再也没能爬起来,他被路过的行人发现,而后被抬上了救护车。
几乎是魂穿薛景云,强烈的共情直击我的内心。被欺凌时的绝望,想要拼命活下去的信念,还有与抑郁斗争的勇气,充斥着我的身心。我终于看穿了薛景云那些嬉笑之下包裹着的强大而柔软的内心,明白了他善良、包容和忠坚的原因,这一切,都来自于地狱般经历的锤炼。
强大的梦魇如同鬼魅一般钳制住我的身心,使我无法从梦中醒来。就在我沉沦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点点唤醒了我的意识:
“小茵,醒醒小茵,你没事吧……”
如同枷锁的钥匙被突然扭动,我在一瞬间挣脱了梦魇的控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脸上chaoshi一片,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
等缓了片刻,视线终于回归正常,我才看清楚眼前薛景云的面容。他一脸慌张地望着我,害怕喋喋不休:“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刚才嗷嗷叫唤,全身还抖个不停,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么?还是……”
而当下的我不由分说,一把就搂住了他,死死将他勒在怀里。薛景云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瞬间闭嘴,迟疑了一下才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在呢。”
泪水再次决堤,我泣不成声地哭诉着:“对不起,我不该对动手打你的,我、我梦见你被一群男孩子欺负,太可怕、太揪心了,呜呜呜……”
薛景云听着我语无lun次的表述,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胸中突然一热,却没有像我梦中那样shi了眼眶。他将我揽在怀里,摸着我的脑袋,试图尽力安抚失控的我:“没事啦没事啦,都已经过去啦,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是不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了?没那么严重的……”
听了薛景云的话,我慢慢从悲痛中抽离出来,逐渐恢复了理智,于是连忙追问:“所以、你真的有被同学欺负,被打进医院过?”
薛景云的眉心不经意皱了皱,而后风轻云淡地开着玩笑:“都过去了,不提了。你看我小时候遭遇这么惨,你是不是要好好珍惜我?”
我鼻子一酸,眼泪又涌出来,哭唧唧地猛点头:“嗯嗯嗯!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呜呜呜……”
薛景云静静地听着我袒露心声,一点没有打断的意思。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安抚我,越来越留恋这份拥抱,不愿意松手。
第46章 前世今生
休息了几天后,我如约来到了薛氏集团赴职,人事经理面容和善地引我进了主楼,然而他并未带我去人事办公室沟通详细的人事合同和岗位薪资的事宜,而是直接按下了35楼的电梯。
难道薛景云的爸爸要见我?
果不其然,我在董事长会议室等了片刻后,薛庆山就在崔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随即支开了崔秘书,从容地起身,带我从会议室的另一个门口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后又从那面带着字画的平整的墙上开出了一道暗门。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栋薛氏集团的大楼竟还暗藏玄机。
他做了个绅士的邀请手势,我自然地抚摸了一下胸口的戒指,而后大方地走了进去。
这是进公司之前薛景云逼我带在身上的,我实在拗不过他,就让他在附近的咖啡馆等我下班。
暗室很小,布置得也很Jing致,里面大约是一些薛庆山收藏的各种孤品,从东方到西方的艺术品都囊括在内。我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稍稍松了口气。
薛庆山绕到我面前,从雕花的木架上取下了一张带着相框的照片,照片里是笑容灿烂的一家三口,上面那张相貌英俊的青年,很明显是年轻时的薛庆山。
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余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小时候的薛景云和他的妈妈。
就在这时,薛庆山的声音突然响起:“景云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我拼事业,工作忙,很少能顾及到他,也很亏欠他。后来,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不同的女人,也娶了其中一个女人,景云也因此跟我有了隔阂。也许是上天注定要惩罚我吧,把我唯一的儿子夺走了。”
说着,他将那相框拆开,从照片背后取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他伸手将纸条递给了我,语气仍含着淡淡的悲伤:“这是一个算命先生的批文。当年为了救我的太太,我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包括去信这些鬼神之说。这个算命先生算得很准,是唯一一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