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也受过他几次照顾,而且在锦大组建科研小组时,段骏也承担了大部分脏活累活。
虽然这顿饭说是还人情也未免太晚,但岑颂觉得来京都这么久,也碰到熟人这么多次,有些东西还是得敞开说的。
大晚上的气温低得吓人,岑颂还没吃饭,问他吃火锅介不介意,后者本就不是奔着吃饭的内容来的,自然乐意地答应了。
她收起手机,刚要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就被人拦住了。
白皙清隽的脸上是守株待兔有所获的表情,和上次不一样的是,岑颂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意。
她退后一步,礼貌打招呼:“时主任。”
“去哪?”时韫裕低声问她。
岑颂正大光明道:“和朋友吃饭。”
时韫裕忍住愠色,追问:“哪个朋友?”
岑颂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不耐烦地对上他的眼神,冷嘲道:“时主任,我们现在充其量也就是前后辈的关系,我的人际交往有必要一条一条和你汇报吗?”
时韫裕过滤掉她的话,自说自话:“你没吃饭的话,我家里刚好买了些菜,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
岑颂感到可笑,唇齿相讥:“我说我要和朋友吃饭,您听懂了吗?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给您听吗?”
时韫裕的脸上出现一丝哀色:“小颂······”
岑颂一向吃软不吃硬,看到他这幅模样有些许不忍,便暂时收起牙尖嘴利的模样,冷静下来好好和他谈:“时主任,我不知道您还在纠结什么,如果您是因为一些事对我感到愧疚的话,我们可以翻篇了。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时韫裕沉默下来,神色黯然地望向她。
岑颂微微偏过头,错过他的目光,捋清道:“就像今天这样,我会给您送nai茶,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肯定也会想到您的,我们还是朋友,您还是我最崇拜的人。”
时韫裕扯起唇,说了两个字:“不够。”
对于他的油盐不进,岑颂终于有些恼怒,反问他:“您说您把我当作妹妹,也不想我过多地插手您的事,我都按照您说的去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对您造成困扰了,这不好吗?您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
说完最后,岑颂愣了愣,神色复杂地看向他,语气转而变得自嘲,声音却带着轻微的颤抖:“您想让我滚回锦桉吗?这样才算划清界限吗?”
“岑颂,”时韫裕蹙起眉头,沉沉地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岑颂眼眶有些红了,不想表现得因为他而情绪受到过多波动,便囫囵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绕过他就要走。
时韫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与落地无声的雪花融为一体:“你一向比我想象的要伶俐,不会猜不到我是什么意思。”
岑颂心头一震,咬唇道:“我猜不到。”
其实岑颂并非没有产生过这种猜测,这些时日里时韫裕刻意的接近与示好,早就超出了一个身为前辈面对后辈应有的态度。
假使他真如自己所说,认为刻意保持距离是最好的相处方式,那么现在他也不会站在她的面前,期盼地说她不会猜不到。
可是······
岑颂仍然不太愿意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时韫裕早已把她默认为需要关照的妹妹,就连她自己也认为俩人之间的身份也不会有变化。
“······”
埋在心里的暗恋,在这一刻反客为主。
岑颂觉得不切实际。
就像时韫裕能为拒绝任何人的心思而谎称自己有女友,这么多年也不曾澄清,甚至瞒不下去后自称不愿娶妻也不愿在情感方面多费功夫。
所以,他说的话怎么会是真的呢?
她怎么会当真呢?
她下意识地要挣脱开时韫裕的动作,压制住怒火:“您说过的,您不是我的良配,曾经我不懂,现在我无比认同您的观点。”
时韫裕疲惫地垂下头,只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
像是后悔,又像是不舍。
岑颂喉咙发紧,依然不肯就此罢休,而是冷冷告诉他:“时主任,我觉得您目前的想法只是一时冲动,因为我不像以往那样在你耳边叽叽喳喳,所以您感到不习惯,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想法。”
时韫裕郑重回答:“岑颂,这并不荒谬。”
“那您说说看,什么情况下人对自己的情感变化一无所知?”岑颂冷笑一声,猛地甩开他的手,“如果您今天是来说这个的,我以同样的方式明确地告诉您,我不是您的良配,无论是能力还是阅历,我们压根就不相配。”
“······”时韫裕听到她拿自己的话堵自己,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您可是京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招牌时主任,写在锦桉大学校友栏的第一行,无数权威医药杂志报道过的时韫裕啊。”岑颂红着眼睛,直视眼前哑口无言的男人,“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