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兰面色发白,不敢相信:“你,你知道了?”
时韫裕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冷道:“我恳请您做任何为我好的事情之前,问问我的感受。”
安淑兰擦了擦发红的眼角,说起别的事:“岑颂呢?她会来和你一起吃饭吗?妈妈买了些菜,都是她爱吃的······”
“我说了不要接近她!”时韫裕最忍受不了她这点,打着照顾他朋友的名义接近他周围的人,然后又弃他人不管不顾。
安淑兰为自己解释:“韫裕,妈妈是真心喜欢岑颂这孩子······”
时韫裕冰冷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冷声质问:“你找过她了?”
“是。”安淑兰不敢瞒他。
时韫裕难掩心头怒火,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目光冰冷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我······”她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说。
这是时韫裕的底线,不愿被任何人揭起的伤疤。
他这些年尽力做好一名医生,就是为了掩盖过去的不堪。
医院极力封锁当年的事件,参与的人员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不想提起。
安淑兰被儿子戾气十足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惊慌道:“韫裕,妈妈只是想和岑颂拉近关系,妈妈也不知道该找谁,她,她······”
时韫裕暴怒:“我问你说没说!”
安淑兰眼眶溢满泪花,轻轻点了点头。
时韫裕控制不住情绪地大吼:“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凭什么告诉她?你又凭什么利用她监视我?”
“妈妈没有。”安淑兰急得哭。
虽然在此之前她有这种想法,但岑颂拒绝了她。
都是她的错,她以为告诉岑颂就可以解开儿子的心结,没想到会造成儿子如此激烈的排斥。
安淑兰掩面哭泣:“韫裕,妈妈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和你亲近一点·····”
此刻,时韫裕完全听不进任何话。
他一改有礼的形象,把地上的东西丢了出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痛苦又狼狈的表情,嘲讽般扯起唇:“带着你的东西滚。”
关起门,时韫裕大口喘息着,仿佛肺内的氧气被抽干。
他急忙跑到卧室找到白色药片,吞了两片,就着白开水吃了下去。
这种情绪濒临失控的感觉让他无端地狂躁。
失控到已经需要药物控制。
时韫裕渐渐平复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只是,想到岑颂已经知晓他的过去,并无视他的再三叮嘱,和安淑兰逐渐建立一个关系网,时韫裕就感到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
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握紧拳头,对这种感觉感到生理性厌恶。
清晨五六点钟,时韫裕整夜没合上眼,估摸着时间做了几道简单的早餐。
他公式化地把东西放进保温盒里,然后一路开车到医院里。
肿瘤科里,一排医生看到他恭敬地喊了声“时主任”。
时韫裕淡淡地“嗯”了声,并无其他言语。
走进办公室,其他医生倒是神清气爽地互道早安,问对方早饭吃了吗。只有岑颂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头翻阅其他文件。
时韫裕无暇管其他,把保温盒递给岑颂。
后者看到他一脸惊喜:“学长,你怎么来了?”
时韫裕示意她打开保温盒。
岑颂立马照他所言,打开了保温盒。
焦香吐司的香味飘了出来,岑颂一看,发现是三明治和温牛nai。
一晚没睡的焦虑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岑颂欢喜地问他:“你一早上给我做的?”
时韫裕:“嗯。”
岑颂觉得他今日兴致不高,但也没多问,拿起三明治就吃了起来。
时韫裕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始终盯着她。
岑颂“啊”了声,“学长,你吃早饭了吗?”
时韫裕轻轻点了点头。
岑颂看了一会儿他毫无悦色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学长,你怎么了?”
“你先吃,我想单独和你聊聊。”时韫裕过不去那道坎,只能这样延缓时间。
岑颂不解,却也点头:“好。”
上午岑颂是没班的,原本打算拿这一上午补个觉,不过时韫裕来找她,任她只有一分钟的睡觉时间也不会拒绝。
市一医院有个天台,一般严禁行人出现,毕竟抑郁症病人想来天台寻死的案例实在太多。
岑颂不知道时韫裕怎么有钥匙,但见他不想多谈的意思,也就乖乖地没有说话。
京都仍是下雪的模样,天台堆满了未被人践踏过的洁白雪地,看得岑颂不忍出脚踏出去。
时韫裕却没有欣赏美景的意思,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
岑颂抬头看他,皱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