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界线的刻意模糊便是第一步。
飞机起飞前一个小时,辛蛮打来电话,对方唉声叹气:“我们时主任终于舍得回来了?”
时韫裕不管他,直问:“岑颂呢?”
“您老还真是够惦记您的‘妹妹’!”辛蛮咬牙切齿,愤愤警告,“你女朋友呢?她没来送机?你不怕她听到?”
时韫裕淡然道:“我没有女朋友。”
“时韫裕!你分手了?”辛蛮音量渐高,不敢置信地反问。
时韫裕懒得和他绕,重复:“岑颂最近怎么样?”
“岑颂妹妹啊······她好像请了一周的假,我发她微信她也不回,明天该回来了,我再去问问她?”
“不用了。”时韫裕心悸一秒,道,“我明天自己问。”
挂完电话,万姝走了过来,递给时韫裕一瓶矿泉水。
他温声拒绝:“不用了。”
万姝也不介意,清秀的脸上施展一贯的温婉笑容,真诚感激道:“时主任,谢谢您给我这个名额,如果没有您,我肯定得四年后再来了。”
时韫裕却明确说明:“李副主任向我推荐过你,而且你的学习能力很强,给你这个名额是因为你本身够优秀。”
万姝红了脸,结巴应声:“谢谢······时主任。”
*
病假一周后,岑颂回到科室上班。
她的状态倒是调休了回来,只是堵在心头的问题找不到宣泄口,干脆找消失许久的寸谷。
岑颂:【我经常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岑颂:【但我又觉得这些事并不是小事,所以我觉得自己总是走错路。】
岑颂:【沮丧.jpg】
对方没有像以往一样秒回她,大约三个小时后终于来了回信。
寸谷:【怎么了这是?】
寸谷:【碰到难事了?】
寸谷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岑颂:【人是不是都不喜欢以爱之名的捆绑?】
她无法揣测其他人的心理,只好找这个时常开导她的朋友。
寸谷:【得分程度,有时承受者会感到负担,但也不见得都是坏事。】
寸谷:【怎么了?父母不让你留在京都?】
岑颂:【没有。】
岑颂:【好了,感谢你听我倒苦水,早点休息。】
岑颂一进办公室,由于小指还打着石膏,科室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特别是张钦,痛心疾首道:“你摔个跤怎么还把手给摔断了?”
岑颂的小指始终保持直立状态,对他们惋惜般摇摇头:“你们该庆幸我摔的不是中指。”
所有人一脸不解。
只见岑颂竖起中指,昂起头极为得意:“国际友好手势。”
办公室里响一片笑声。
岑颂又转向问罗游:“罗医生,你没告诉我哥吧?”
罗游摇摇头。
岑颂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以我哥这狗脾气,我早就被他绑回锦桉了。”
罗游在一旁笑出了声,张钦却问:“为啥?你哥不同意你留在咱京都?”
“他觉得我就是瞎闹,干不到一年就要哭着回家了。”说起岑胤,她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还天天打压我,一言不合就让我回锦桉。”
罗游补充:“你哥也是关心你,平时他和我这位老同学联系可少了。”
岑颂撇嘴:“我看他巴不得我卷铺盖回家吧。”
下午,岑颂继续跟进她负责的几位患者。
话说回来,岑颂有好一段时间没去看许婉仪了,她只知道许婉仪在心理咨询师的开导下情绪稳定了很多,脸上的笑多了起来,也开始见家人和朋友了。
到住院部查房,首先就是检查许婉仪的身体情况,喜闻乐见地是,后者身体各项指标明显好转,这是一个良好的预兆。
“岑医生。”许婉仪微微一笑,向她打招呼。
岑颂鼓励道:“你的身体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她本来想做一个鼓气的手势,奈何小拇指坚强地挺立在拳头之上,只好尴尬地放下手。
许婉仪倒是轻轻笑了一声,带动着眼角的皱纹活泼起来。
“我自己也感觉好很多了。”许婉仪垂眼看着自己因为化疗千疮百孔的手臂,手轻轻抚摸过大大小小的针孔。
岑颂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疼。
许婉仪突然道:“谢谢你,岑医生。”
岑颂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请了一周假,面对许婉仪的感谢都不太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婉仪姐,别这么说,都是你自己努力配合治疗的结果。”
许婉仪依旧保持微笑,但是没有接她的话。
今天京都出了大太阳,虽然雪花还是顽固地黏在地面上,但有了紫外线的适当照射,对于身体还是利大于弊的。
岑颂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放假,主动道:“有力气的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