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舒服地眯起眼睛,缓缓道:“你俩站那里,我给你们拍一张。”
岑颂拖着小板凳赶作业,听到nainai的话下意识地看向时韫裕。
对方面容白净俊美,眼睛里是揉碎了的斑驳光影与浅淡笑意。
下一秒,少年微微一笑,柔声:“要拍一张吗?”
岑颂点头如捣蒜。
他们站得很近,岑颂能闻见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她比他矮了一大截,踮着脚尖不让差距太明显。
时韫裕明显发现了她这个小举动,含着笑没有说话。
岑颂面对镜头两只手比出两个耶,时韫裕站在她身边,浅浅一笑。
“三、二、一——”
相片定格在这一幕。
“······”
确实,太久远了。
她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张照片了。
*
吃过饭,安淑兰送岑颂回家。
今天天色还算早,不会耽误人家休息,而且岑颂面对安淑兰时已经放松得多,推脱不过便同意了。
安淑兰载着她缓缓驶离小区。
岑颂观察着进进出出的车辆,暗自感慨这个小区业主的非富即贵。
同样,她第一次看到安淑兰的外形以及她住所的面貌,就知道安淑兰口中所说的“成就”不容小觑。
至少,载她的这辆车没七位数下不来。
刚一出小区,一个戴着黑帽子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就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对方敲敲驾驶座那边的车窗,弯下腰准备讲几句话。
安淑兰摇下车窗,看向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语气骤冷:“又来干什么?”
男人恶劣地勾唇,说得理直气壮:“再给我打点钱。”
“这个月月初不是刚给吗?”安淑兰不耐地反问。
男人摊手:“花完了。”
安淑兰维持不下温和的表情,音量抬高:“花完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现在又来要钱?”
男人无赖地转了转眼珠,懒洋洋道:“安律师,你这么有钱,分给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又不会影响你什么。”说完他又舔了舔唇,故意威胁,“再说了,三万块钱而已,对你而言只是九牛一毛,对于你亲爱的儿子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你!”安淑兰气极却又无可奈何。
岑颂脑子一片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拉住安淑兰要拿钱的手。
后者抬头,窘迫地看向岑颂。
岑颂深吸一口气,正色直言:“安阿姨,他这是敲诈勒索。”
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知道,安淑兰作为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
果然,男人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眼睛上下在岑颂身上转了转,然后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小姑娘说的对啊。所以安律师,您想好了吗?”
安淑兰无言,最后对上男人贪得无厌的眸子:“明天我会打到你卡上。”
“安律师果然爽快。”男人吹了声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岑颂见状,再也忍不住了,质问安淑兰:“安阿姨,你为什么——这件事和学长有关吗?”
安淑兰知道瞒不过她,只好坦白:“没错。”
“这种人你给了他钱他也只会变本加厉!您为什么要容忍他的行为!”岑颂对安淑兰的做法十分不赞成。
“岑颂,他是余泽的舅舅。”安淑兰疲倦地垂下眼,“于情于理我们都对不起他们一家,而且他要的数目不是很大,我可以承担得起。”
“······”
岑颂完全理解不了,这是用钱弥补人家吗?
可就算弥补,也不该弥补这种人。
第41章
岑颂看着安淑兰,问:“余泽他们一家都是这种人吗?”
安淑兰不言。
“安阿姨,就算您想弥补他的家人,可以找到他的父母,而不是——”岑颂越说越激动,在她看来,这件事就是不该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更何况还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从事高等职业的律师。
安淑兰轻轻打断她:“我找过了,余泽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家人。”
岑颂一噎,还想说点什么。
安淑兰揉了揉眉心,长吁道:“阿姨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手里有当年几个实习生逼迫余泽自首的证据,一旦他拿这个要挟并泄露出去,这几个孩子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岑颂沉默一阵,忽然问起,“那当时和学长一起的几个实习生去了哪里?”
“有的去了美国,有的在外地。”安淑兰耐心解释,“其实不止我,还有几个实习生的父母,他们也给了钱的。”
岑颂:“······”
安淑兰自嘲地笑了笑:“只是我的确做得最过分。”然后她又目视前方,面无波澜,“就当花钱消灾了吧。”
车停在公寓门口,岑颂道谢一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