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颂很难形容每一次和时韫裕相处的感觉,豁然开朗?如沐春风?
总之,低落的心情每一次都是因为他而重新振奋。
因此在月底的时候,张勇强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岑颂帮着张勇强做出院手续,一直尽职尽责没有表露任何异常情绪。
出乎意料地是,女人在那一天来医院了。
她把银行卡递给张勇强,一字一句道:“三十八万,一分不少,如果你想把钱给他们,也随便你。”
张勇强愣愣地盯着这个妹妹,嗫嚅:“你这些天都是去弄这个了?”
张伍梅没有说话。
老太太替儿子把银行卡拿过来,小心地放进兜里。
张勇强却看见她的脸上有浅浅的、看不太出的巴掌印。他鼻子一酸,却在下一秒听见她说:“明天我就回锦桉了。”
岑颂因为她说的地名而微微一怔。
张勇强也落下了泪。
张伍梅没说什么,兀自走在后面推着轮椅:“走吧。”
医院大厅里,岑颂陪伴着他们办理手续。
老太太打着电话,嘴里叫嚷着:“我的乖孙儿,放心,nainai肯定拿钱给你买iPad······你们这几个怎么当父母的?······伍梅啊,她啊,不知道,谁知道她拿没拿钱?······行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岑颂转过头,缓缓地返身,只见女人依旧面容平静。
像是没听到一样。
*
八月的京都,太阳似乎要把人炙烤干。
张伍梅收拾着行李,“滴”地一声,空调灯灭了,冷气也没了。
她烦躁地把行李箱甩在一边,站在二楼走廊的围栏边,冲在一楼大厅的老板大吼:“大白天的关什么闸?”
老板是个年轻男人,玩着手机,听到张伍梅的话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没电费了。”
张伍梅不爽道:“你个开宾馆的连电费都不交,你开屁啊你!”
“几十块钱老子就当做慈善了,你要是想要空调去住五星级大酒店啊。”老板翻了个白眼,继续玩手机去了。
张伍梅握拳,转身回房。
关门前,老板还在和队友嚷嚷:“一个傻逼老女人,妈的还想要空调,现在哪有六十块钱的宾馆给她住?妈的你守着点啊!都掉成什么样了······”
中午,张伍梅在外面的快餐店买了份盒饭。
她盯着份量极小的菜码,再看看老板娘若无其事的表情以及油渍的板子上写了“加菜三元”,最后把辣椒酱和饭拌在一起,将就着吃了下去。
吃完饭也快十二点了,张伍梅该去火车站了。
她从快餐店回到宾馆,难得看见老板在前台不玩手机,而是格外殷勤地和坐在沙发上的客人交谈。
张伍梅没有闲工夫管这些,直径往楼梯口走。
“伍梅姐。”一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喊住了她。
张伍梅蹙眉,似是不敢相信地回头,看见了那个平日里一身白大褂的、笑容亲切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这。
老板看了看她,惊讶道:“美女,你认识她啊?”
岑颂点了点头,走到张伍梅面前,低声:“伍梅姐,借一步说话。”
张伍梅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宛如蒸笼的房间里,岑颂嘟囔了一句:“这空调是坏的吗?”
张伍梅淡淡道:“没电了。”
岑颂听到这个原因,也没有多想。
张伍梅看她一身便装,还是特意来到这个旮旯的宾馆找自己,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
岑颂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补充说明:“这是张叔叔给你的。”
张伍梅当即摆手:“我不要。”
岑颂安抚般冲她笑:“放心,这里面只有五千块钱。”
张伍梅看着她。
岑颂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里,道:“张叔叔说了,这是他给你的,钱也不算多,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张伍梅正色:“你还给他吧,站都站不起来了还给别人钱呢。”
岑颂摇摇头:“他说你不要就丢了,反正这笔钱他不要了。”
张伍梅当即发怒:“他以为他拿到那点保险就没事了,他现在天天躺在床上,要钱的地方多得是!”
岑颂再次塞给她:“他现在有低保,还有一点退休金,伍梅姐,你不要我真的往大街上一丢了。”
张伍梅眼眶一酸,慢吞吞地拿起那张银行卡,嘴里抱怨着:“每次都这个样子,被咬了多少口了还不长记性······”
岑颂递给她一张纸,却被后者吼回来:“我没哭!”
岑颂:“······”
行,是她看错了。
张伍梅抹了抹眼睛,合上行李箱,深吸一口气道:“一点半的火车,我得走了。”
张伍梅确实没有想到,她还能和这个家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