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看当年种下的果,顺便做个了断”
“祁爷爷现在还好吗?”
“很好”
后面就没了话题可聊,气氛沉默着。
阮晓凤也是近些年身体好点,才回到莘市的,说这边活了半辈子相当于半个家乡,人老了总会想到以前呆过的地方怀念怀念。
回去当晚,阮晓凤情况不太对,阮捷立马警觉联系救护车。
“冰柜里还……还做了年夜饭…”
阮晓凤拖着皮包骨的身子摇摇欲坠,仿
佛下一刻就要从担架上掉了下来。
阮捷一直陪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泪眼摩挲,哽咽地不出声。
“妈,先看病”
预料之中病情又加重了,而医生告诉了她更轰炸性的消息——换肾。
“需要…多少钱…”她颤抖地问道。
医生摇头,说话很直接,“家属这个病太严重,现在本院不是没有匹配的□□,而是钱的问题,换肾可是大手术大风险,资金是个大问题”
“如果有合适的□□,需要多久做手术”
“看病情,病情良好就尽快”
不是没有希望的,而是希望太贵重。
阮捷滑坐在地,这么多钱,到底上哪里去凑。
她不是没攒上钱,就是比较起来太少太少了,除去母亲每年治疗的一笔开销,加上平时店里进货发员工工资,还有房租费,一切一切用到钱的地方多之又多,她那里能拿的出。
苹苹那儿二话不说转了她俩万,“阮捷,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用钱,但是既然是你张口了,我就算掏空口袋也得给你拿上”
“谢谢”想了很多话,她不知如何才能更确切地表达感谢,只能由衷地打下谢谢俩字。
可是她社交有限,就算找人借,也是寥寥无几,根本无济于事。
这些天来,阮捷奔波与医院和家里俩个地方,大多数一直陪床照顾阮晓凤。
这天,她刚给母亲用热毛巾擦完脸,手机就响了,以为又是医院的催费电话,她没等对方先开口,闭着眼睛无奈地说,“可不可以再缓一下午,下午我就交上钱,治疗的事能不要中断,求求你们了”
等了会儿,电话那头没有动静,阮捷不确定的唤了几声,依旧没声音,这让她不禁怀疑,接错了电话。
助理那边特别奇怪,他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清了嗓子,“阮小姐,我不是来催你交钱的”
男人“唰”一下睁开了眼睛。
助理僵硬地说,“齐总要回去了,车上的围巾你落下了,一会儿过来取”
说完就挂了,赶忙发过去定位。
祁宸不悦,“什么催钱”
“好像是阮捷小姐在医院没有治疗费不够——”
“电话拿来”男人横他一眼,拨了回拨。
这边阮捷还处于茫然中,估计是太忙以至于落下了东西,到现在都记不清。
她揉着额头,病房这边又离不开人,她想了想与其放在祁宸那里,给他找不痛快,还不如让助理就此扔了吧。
电话这就来了。
阮捷捂着听筒,离开病房,走之前特意关上了门,顾着接起,差点撞到了护士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道歉。
护士停了下来,认出了是阮捷,于是再一次提醒她交住院费。
阮捷提着一口气,“下午,在等等我”
护士并不想为难她,嘱咐几句就走了。
“喂”是祁宸。
她把正要对助理说的话一时给咽了下去,这个时候居然接到了祁宸的电话,她咬了下唇,轻轻回应,“是我,围巾的话……”
“为什么在医院?”他问的直接。
“我妈住院了”尽管这样说,但她一字未提原因,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卖惨。不想在这个男人失掉自尊,可现实是不得不让她低头。
“多少钱”他又问。
“很多”
“很多是多少”
“换一个肾”
她说完,心跳的厉害,脸也火辣辣地烫。
不一会儿,祁宸过来了,还带着一个文件夹,在医院的空房间里,文件夹静静地放在桌子上。
“签吧,签了之后,说过的这笔钱会到你的账户上”
他说的极其风淡,仿佛在谈论一顿早餐亦或者是一顿晚餐的份量。
阮捷拧着冒盖,迟迟未落笔。
祁宸脸色微变,语调冷地像喂了冰碴子,“不想签就不要签了,本来合约的事就是你情我愿,我出钱,你治病,你得到钱,而我得得到为期一年的婚姻,利远远大于弊,况且你的母亲应该等着这笔救命钱来治病。该说的,就说到这儿了,既然你不愿意,又一身傲骨,我又何必强差人意给自己找不愉快”
见他要夺过去,阮捷心一动,反应极快地压在了心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