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梨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来的,提前就已经和护士说好,只是进去送点东西,不会呆多长时间的。
她进门看了一眼阮捷,自顾自的说,“他不吃西红柿的”
恰好,桌子旁正是她昨天一并带来的蛋花汤。
怪不得昨天他没有动一下。
阮捷淡笑,没说什么。
这么些年来,看来任梨是真的对他很上心。
祁宸在玻璃哪儿打电话,背对着她们,透过玻璃的光,折射到他消瘦肩膀上,宽大的病号服,显得有些空荡。
“好了?你呀,一天天就知道在忙”任梨嗔怪道,“看我给你带了一些你最喜欢吃的,过来尝尝”
祁宸歪头倚着墙,手机把玩在手中,他就停留在那儿,微微颌首,视线扫过食物,“谢了,你做的?”
任梨一喜,正要说些什么,就被男人把话题彻底终止。
“辛苦你了”他意有所指说,“不然,又怎能表现出某些人的诚意”
疏远而有刻意保持距离的意味。
任梨脸色微变,半开着玩笑,“光顾着和你说话,我都忘了。阮捷,这些年来,别来无恙啊”
突如其来的点名,阮捷怔住,不是刚昨天见过面吗?
但她没有这样说,毕竟也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面子上该过去也得过去。
她轻声,“任梨”
“呦,没把我们忘了呀”任梨故作惊讶,客套的问了句,“在国外呆的还好吗?你要是不介意我做的这些中餐,留下来吃午餐吧”
空气一下子冷了几分。
而有些人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揭哪壶,例如任梨。
祁宸眉目一冷,“你回去吧”
诡异的空气,过分压抑。
细碎般的汗ye顺过她的惨白脸庞,阮捷如释重负,向门口离去。
快要拧开门把的时候,一截结实的臂膀横在她眼前。
任梨全然看在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她拎起红的亮眼的宝宝,斜挎过胳膊,走了几步,“是我,瞧我这记性,该回去上班了”
“哦,对了,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老朋友见个面,就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店”
她又再次提了一嘴,看来推脱是不可能的,阮捷抚去额角细汗,点头答应。
任梨走后,她还没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强摁在门板上,鼻尖充斥着独属于祁宸身上的男性味道。
他倾身而来,包裹着周围的呼吸,都密不透风。
阮捷的心猛地往下沉,伸手去推他,无料。
一个病人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蠕动着嘴唇,掌心温chao,“祁宸,放开”
他不仅没有放开,还紧贴着她柔软的身躯,眼里含怒,像一头随时可能会爆发的的狮子。
“你害怕什么,怕我能把你撕碎了吃不成?”
“……没有”声音细小如蚊子。
这样子的祁宸真的让她忐忑不安。
医生查房的间隙,她得空立马溜出病房。
直到人影彻底消失,祁宸的眸子越来越暗。
助理调过来的档案,并没有详细的介绍,这些年来阮捷为什么会中途退学,他又托人去做了调查。
阮晓凤,他喃喃道,而后拨通了电话。
下午准时,任梨出现在咖啡店等她。
咖啡已经没了温度,她看起来早到了很久。
往前退了一下,那杯拿铁,“坐”
“味道不错”阮捷轻轻抿了一小口,微苦,她侧头去找服务生,“加糖,麻烦了”
服务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被她这么一招呼,脸隐约发红,端下去的时候还故意去看了她几眼。
“你好像没怎么变过”任梨说,但不可否认的是阮捷确实没怎么变过,一张温婉素净的小脸,镶嵌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美,唯一不变的是,她太自私了。
任梨是这么认为的。
“你也是”阮捷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生日蛋糕的那个女生,是你吧?”
任梨挑眉,不可置否,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没想到阮捷这头倒是沉默了。
她索然无味,没什么兴趣,懒洋洋地说,“是祁宸给我的地址”
“哦?”阮捷心里一紧,手指沿着杯子的纹路一点点慢慢移动。
“是不是特好奇?”任梨自嘲道,“还有更好奇的呢”
后来任梨接了通电话,走的急,话题也到此戛然而止。
这条街临市中心,汽笛声,人群声嘈杂入耳。
阮捷在中央广场环臂呆坐着,目光空洞,恍如未觉。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她想错了,祁宸和任梨的关系,可即使这样,她连一丁点勇气都提不起来。
想到这儿,她落寞的眼神无处安放。
人啊,不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