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梨咬唇,不在继续僵持。
陈朗眼皮动了动,嘴角掀起一抹奇怪的笑意。
“祁宸,我俩斗了这么多年了,爷头一次落你手上,你说,是不是该彻底做个了断”
祁宸上前,微微低头,替他理了理褶皱的衣领,突然嗤笑了一声。
“你还不配”
“彼此而已”陈朗配合着长叹,“毕竟这没完。你的妞儿和你一样,真惹人欠收拾——”
“啪”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拳,脸上的rou都跟着颤动。
祁宸笑笑,脸上毫无笑意,“不好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扯别人干什么”
“还有,你最好给我离她远点”他揪起陈朗的衣领,力气大的快要将陈朗提气,他恍若未顾,眼睛盯着陈朗背后的酒杯勾勾嘴角,镜子中反衬出脸色发白的陈朗,祁宸满意的笑了。
“如果有什么……就别怪我了”
阮捷从家飞奔过叁零酒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祁宸,他似乎在等她。
他一手抄兜,慵懒的靠着门框立着,嘴上闲闲的叼了一根烟,火苗明明灭灭,看见她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压。
声先夺人,“来了”
“嗯”阮捷颦眉,指腹轻轻落在他侧脸,“这里,怎么破皮了”
“哪里?”祁宸故作轻松,“估计喝酒喝多了”
他们之间隔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直到走到出了好远一截,被风吹过的每一处,都在冷冷发瑟。
祁宸脱下外套,搭在她的肩膀,才打破了这无言的沉默。
她躲了下,躲了下他。
动作一僵,随即暖和的温度爬至她的肌/肤。
“穿上吧,很冷”他说。
可是这个时候的阮捷心里早就乱了,她心系母亲的病情,同时又对现在的局面无法破解。
她和祁宸,面临的不止是眼前。
她拢了拢衣领,想要转移话题,猛然间一瞥,她看到了推小车买鲜花饼的一位婶婶。
“我们去看看”她指,眼睛里泛着温情的笑意,“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记得以前,我为了得到一块鲜花饼,没少和我母亲闹脾气”
说完就察觉气氛不对了。
祁宸脸色依旧,沉yin,“没想到你还会有这样一面”
阮捷扯了下唇,避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少女时期除了叛逆,带给她更多的是早熟。
因为阮捷知道,自己从小要比别的小孩更懂事。
她挑了挑,看见祁宸似乎对鲜花饼不太感兴趣,于是凑上前,非要让他尝一块。
祁宸含笑望着她,没说要不要吃,似乎在讨论口味的问题,“好吃”
熟不知,这是信任。因为信任她说好吃,他慢慢的咬了上去。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快的让人始料不及。后果,无法逆转。
她根本不明白,是自己把自己推入了这深渊。
谁都不应该去救她。
她活该。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祁宸对饼干过敏,她绝不会看着祁宸一口口吃下去。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这将会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天,她会在母亲突然路过,勇敢的站出来去保护他。
如果她不是非要和母亲辩解,那么她应该就会早一点察觉祁宸身体变化。
如果她没有把母亲气到发病,甚至加重病情,那么她还会好好的生活在这里,与自己和解,和祁宸兑现她的承诺,或许他们可以一起相约在美好的大学。
当然,这个世界最难以求得的就是这后悔药。
……
万锦市下了一场大雨,从凌晨下到了晚间,大雨哗啦哗啦地往下倒,好像天空破了一道口气。
不少学校发了临时休假的通知,包括他们这所学校。
祁宸在医院里醒来,已经是几天后。
外面的绿叶被雨水冲刷的油亮亮的,屋顶上的砖瓦,齐齐整整如新一般,蓝天碧蓝的像画儿一样。
外面的一切是生机勃勃,而医院的病室是死气沉沉。
阮捷走了,是指彻底从万锦离开了。
没有告别,也没有说再见,像是人间蒸发了。
传出这消息的时候,祁宸不信,二话不说非要拔掉针管去阮捷家楼下等着。
结果阮捷家一片空空,没有一个人。
众人以为他又要发疯,唯恐他哪天想不开,不敢离开病房一步。
“人家是把你甩了,摆脱你清醒一点”摩南脸色很难看。
祁宸像个没事人一样,说话不能在平静了,“我只是不相信她会不告而别,于我”
忽地又自嘲地低喃,“本来原有的路线就已经画好,无论怎么走,到最后,也走不上一条相同的路”
摩南没说话,祁宸和他要了一支烟,说,“挺痛”
一个大男人,几乎在摩南的印象里从没说过疼,竟然被一个女生伤成这样,至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