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祁爷爷很有可能老年痴呆了,那个病叫阿尔茨海默症……”
回去的时候,乌云聚集,一大片一大片的,似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阮捷在公交站牌那儿躲着避雨,雨水的痕迹很快溅/shi了她洁白的鞋边儿。
思绪很乱,她想一个人呆会儿。
可是,怎么就很悲伤呀。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无意中目光停在了远处,而远处正站着乔雪,身边还有她的父母。
高一的时候,乔雪父亲乔立仁资助过一个英语演讲,同期参加比赛的有乔雪,还有几个班英语成绩好一点的同学受到英语课老师的推荐,这里面包括五班的阮捷。
当时她拿了二等奖,乔雪优秀奖,作为资助者,乔立仁当天为他们在酒店举办了庆功宴,半开玩笑的说,“这位同学和我们乔雪又是一个班,她成绩不好,你们啊,要是有空多来家俩人互帮互助啊”
边上乔夫人立刻不满。
俩人均对视一眼,阮捷咽了下口水,跟着点头。
况且乔雪哪用得着她啊,家庭教师一抓一大把的,但她还是乖乖点头,在乔雪敌对的注视下,说了些好听的话。
“乔雪也很不错,老师都拿她来当我们的榜样呢”
阮捷说完,默默想,反面教材还差不多。
乔立仁心满意足,威严地拍拍乔雪的肩膀,“再接再厉”
乔雪嗦了下,语气示弱,“嗯”
那个时候,乔雪给她一种很怕她的父亲的感觉。
当然,Jing明的商人,能做到大家大业大的,本身就不怒而威。
却没想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乔立仁竟然立刻就认出了她。黑亮色的私人车,靠在路边,乔立仁让司机打开车门,里面传出乔夫人幽怨的语气,但不敢说什么。
阮捷一愣,听到乔立仁喊她名字,以为出了假象,毕竟像他这样的大人物,能记住他们这些小人物,就够吃惊了。
“乔总”她站起来,规规矩矩鞠下一躬。
“叫乔…叔叔好了,我记得你叫阮捷是吧?”乔立仁笑笑,“听好的名字。外头下这么大的雨,一个人等着总会不安全,需要送你一程吗?”
“是的,我家不远,不用送,还是特别谢谢您了”透过窗户,她看见乔雪绿幽幽的眼睛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Yin测测的,让她感到非常不安和局促,毕竟俩次在她手下受到霸凌,那种影Yin就像是噩梦一样,逼得她总会哭醒,她还大度不到全都忘记。
虽然学校的学生助学金一大半是乔叔叔资助的。她每年的上学费也都是靠成绩靠前,拿着助学金报的名,从而每一年都在努力获得的。但这并不影响,她会对乔雪一如既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忘不掉,同样不轻易会忘记这种耻辱,没有报警,她只不过是怕把祁宸牵扯进的。
唉,又想到他了。
小姑娘叹了口气。
乔立仁让司机找出一把伞,递给阮捷,没再说什么。
“你家在这里?”乔立仁问。
“是的”阮捷点头,后面乔雪急匆匆地催促,“一会儿我还有课呢,走不走啦!”
小车扬长而去,伞柄上竟还有独特的标志,“乔”。
阮捷颇为苦恼的握着雨伞,因为她不想面对开学,面对开学是意味就是不得不要将雨伞还给乔雪。
她厌恶这个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阮晓凤晚上回来,正看见阮捷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二话不说,一顿指责。
“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有闲心去做饭?我看你念不成书,就一辈子躲了厨房哭去吧!”
阮捷低头,“你不是还没有吃饭么”
“我回来不能做?老娘缺胳膊少腿了,那也用不着你来”阮晓凤推着她往外走,“对了,你今天做了几套题?”
“三套……”
阮晓凤瞪着眉眼,“这么少,你干什么去了?一天没人监督你就放松了是吧,我看你是皮痒了”
“我没有放松”阮捷试图解释。
“还学会撒谎了?”
阮晓说着到处找鸡毛掸子,边骂,正憋了一口气没地地方泄,回头瞥见门后立了把黑雨伞。
二话不说提起来,架势像是要打人。
谁知愣在空中竟停了下来,阮晓凤变了脸色,摔手扔到了地上,不解恨地躲上几叫,头发凌乱的不像样子,面目狰狞。
“这是谁的!”
阮捷不敢撒谎,说话断断续续,“去找了一趟……同学,半路同学……给拿了一把”
此同学非彼同学。
因为要是提起对方是个男同学,阮晓凤指定能把她揍死。
出奇,阮晓凤落魄的往沙发上一摊,揉着眉心,呵斥,“你给我回去学习去”
阮捷当然不能呆下去,逃似的把门从后反锁,大气不敢出。
接下来,客厅可想而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日子好似不准备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