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巧舌诡辩之下,好像……
两个逃兵诡异地变得那么伟岸了起来……
“是何密语?如今小蒋将军派我们过来,蒋将军那边的战场一律由我们负责,若有密语,现今情况紧急,你告诉我也无妨。”将领忙问。
南央拼命地向苏季扬眨眼睛。
哎呀,一定要接住话呀,我聪慧的小夫君。
第70章 苍梧相忆(4)
苏季扬一脸镇定,虽受着伤十分虚弱,气势也并未弱下去,淡淡道:“恕属下无礼,蒋将军曾交代,这密语一定要亲自传递给小蒋将军,其他人问起,属下九死一生也难泄露。”
那将领一听倒没有生气,反倒豪爽笑道:“也好,危急之下也能守住将军的密语,你也算是一个可信之人,我不怪你。”
于是便打点出几个后勤兵安顿伤员,带着苏季扬与南央下山回小蒋将军的阵营,还一路安顿:“这个兄弟伤得有些重,他身怀蒋将军的信令,你们千万要把他好好地带回去,万不可出半分差池!”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西边继续行进,无论如何,要带回小蒋将军叔父的尸首。
几个后勤兵将苏季扬抬了起来,他们已经在此驻军许久,自然懂得分寸,即便山路颠簸,也几乎颠不到伤员身上。
南央瞧着虽是放心,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路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夫君,生怕一不小心伤着了他,弄疼了他。
苏季扬都看在眼里,嘴角抿起一丝笑,之后真正地沉睡过去了。
下了山后,南央苦苦支撑着大家一路朝军营而去,沿途观察,当真是村落衰败,即便从前有人烟的村庄小屋,也都成了断壁残垣。
这便是战争了,会让所有曾经祥和安宁的地方变得一片狼籍。
“小兄弟……”
前头带路的一个兵见南央瘦得皮包骨头,又见这小孩子的哥哥如今伤得这样重,终于忍不住道:“有一句话,在你们进了大营之前,还需讲讲。”
“小蒋将军脾性暴怒,随着带着一柄长刀。他所召见的人,若有一句半句说不对的,当场就可能掉脑袋。”
其余沉默的人也一一附和起来,他们在破败的小渔村旁停了下来,七嘴八舌地劝道:“要我说,你们两个直接在此乘船逃走吧。”
“是啊,若是去了问话,一个答不对可啥都没了,你们俩年纪轻轻,怕是连媳妇儿都没娶,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可惜呀。”
南央若有所思,却伸手直指山脚下被伐得七零八碎的树木,“众位大哥,那儿便有些木材,如今你们都落了单,就剩你们几个人,何不做只小木船飘扬过海逃了去呢?”
那几人却犹犹豫豫,又不肯,反倒啐道:“本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何苦又来揶揄我们?我们入了军籍,哪里逃的脱?”
说罢,没好气地抬上苏季扬继续上路,边走边抱怨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里是这一路上最容易逃走的地方了,等进了营帐,不死也等着扒层皮吧。”
南央的手本已放至腰间,匕首虽随着马儿去了,但腰间还有一柄短刀防身。方才这些兵这么古怪言语,让她不得不充满戒备,随时准备开站。
但是此时却发现,这些人似乎确实是把自己想逃的意愿表达了出来,并没有什么坏心。
于是她放下手,快走两步上前好声好气追问道:“这位大哥,都是小弟鲁莽,望你见谅呀。为什么说这里是最容易逃走的地方呢?南边和更东边都无路可走么?”
那人一听南央放低了姿态,遍也不再端着,骂了几句粗话后,才细细解释道:“从前小蒋将军阵营里有过逃兵。他一震怒,在营帐四面铺下了铁网细钉和荆棘,有人逃走时被扎得浑身是刺……”
另一个人语气十分夸张,适时补充道:“更可怕的是……那些刺上都是涂了毒的,因此想逃的那些人,不仅没逃成,连腿脚都废了,往后都不能打仗了!连以后还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问题!”
南央听他们说的煞有其事,心中不禁想,这小蒋将军治军竟如此严格,让手下的兵虽不胜其苦,却如此畏惧其威严,不敢逃,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样一个人,若心思如此缜密,又怎能放任自己的叔父领五千兵马在最后,而无任何防范呢?
看来其中还另有故事。
进了营帐,小蒋将军却并未急切地想知道他那叔父的密语,只是安排人修养,推托繁忙,无闲暇接见。
正中南央下怀,半哭的可怜模样儿引得人人叹惋,赶紧安排给她哥哥治伤。
苏季扬躺在伤员营帐之中,四周皆是伤员,但都伤得并不重,显然最近都日子里,小蒋将军的军队并未打过什么硬仗,多的都是一些小伤,苏季扬转眼间已成为了营帐里最重的伤员。
他此时微微醒了来,伸出手紧紧捏住南央的手,极瘦的骨节甚至有些硌手,南央隐隐心疼,从前哪会有吃不饱的日子呀。这次到了小蒋将军的营帐里,无论如何,首先要大吃一顿,将欠着的饭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