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丞珏在背后惊讶地看着央央竟然对这个戏子如此恋恋不舍,捏紧了拳头,愤然道:“央央……他是……我们全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拼命摇头,不愿意松手,只是继续哀求道:“苏哥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对不对?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真相……”
“你从前说过的,我们要心意相通,我不可以随随便便误会你,你也不可以刻意隐瞒我,我们约定过的。”她的双手更加用力,死死抱着他的后背,绝不肯撒手。
泪水浸shi了他一大片衣衫,苏季扬凄然笑笑,闭上眼长长地叹气。
三年前她误会他,他便为她唱了一出戏,她那时那么小,却那么懂得他的心。自从听了那出戏后,二人再也没有误会龃龉过。
上次伤她的心,还是三年前送走她的时候了吧。
“三年前我不是就说过了吗?我与你从此以后再无关系,你是南府的大小姐,我是卑微的梨园戏子。我们不应该再有纠葛。”他拼命抑制着自己的声线,此刻说出口却是忍不住有些哽咽,“二公子很好……他身份尊贵,还很疼爱你,不像我这样……这样卑贱,这样总是伤你的心。”
“三年前不算的……”她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我知道的……我伤心了一阵子,可后来也想明白了。你觉得戏子轻贱,不愿意让别人轻贱了我,便执意要送我离开,去做千金小姐。我能明白你的心意,可你没有问过我,如果在其中选……”
“我宁愿选你,宁愿选与你同甘共苦,悲戚与共啊……”
苏季扬伸手捏住了她的双手,用尽了力气挣脱开来,他终于转过身来,红着眼睛看着她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你不必再留恋我了。”
“怎么会……”央央有些喘不上气,胸口的憋闷越来越重。
“你想救我吗?”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艰难地开口。
多好的一双眼睛,纯澈清明,心无杂念。
所以才好欺骗。
“去江东找你月若姐姐吧,她如今是江东王世子的王妃,只有她能够有办法救我。”他放开了她的手,“你想知道的事情,她都会告诉你的。”
央央举起袖子飞快擦去眼泪,吸了吸鼻涕道:“我最快几日可以到江东?你的危险……有多紧急?几天内赶回来才可以救你?”
“快去……三日之内,一定要找到她。”苏季扬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央央点头,转身便走,南丞珏听着二人说了半日,终于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五味杂陈,此刻只得追着央央的脚步跑出门。
“二哥,我自己去吧。我也不晓得此中有什么凶险,你不能再陪着我去冒险……”央央话音未落,手腕便被二哥捏住。
二哥极少对她如此粗鲁,此刻他的手劲极大,恶狠狠地咬着牙,半天才说:“南央,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她怔怔看着落魄的二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当做二哥,当做……当做亲人一样,可是她对南府其余众人并不算得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尤其是听见了将军与夫人说的那些话,更觉得在南府无人真心对待,因此虽然表面是苏哥哥害得南府家破人亡,她也对他恨不起来。
今日她一股脑就站在了苏哥哥这边,未来得及多想二哥的感受。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心中如此牵挂自己的仇人?
“对不起……二哥”,央央低下头来,又不甘心道:“苏哥哥他从小就很善良,我觉得他一定有难言之隐。从前他教我一个道理,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只有用心感受到的,才是真的。我不相信是他故意害了南府……”
南丞珏捏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他的发丝凌乱地飘在眼前,扰得他心慌意乱,他难得有些凶,“南央我告诉你,南府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绝不冤枉你的苏哥哥。”
她惊诧地望着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平日玩世不恭的二哥,脸上竟有如此认真的神色。
他继续一字一顿道:“但是,你不要以为,从今往后你不要性命地追随他,我就管不了你。”
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转瞬即逝。
“你记好了……”他想了许久,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神色复杂地艰难开口,“我永远……永远是你二哥。我活着一天,就会保护你好好活着。你休想一个人去闯荡,哪里都不行,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央央怯怯地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却只想掩饰心中澎湃汹涌的感受,只小声开口顾左右而言他,“我手腕……好痛。”
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一片红肿的手腕已经酸麻。
央央不敢看他的眼睛,心中无比愧疚,二哥,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此中情意,让人难以承受,无以为报。
“以后听我话吗?”他突然咧开嘴笑,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这样才乖,江东我陪你去,你不能丢下你二哥。”
“因为,他除了你,举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之人了。”他苦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