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声音穿过微弱的电流声落在我耳边,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扫过我的脸颊,让我不自觉地体温升高:“你怎么了?声音这么闷?”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生怕他察觉出什么来,欲盖弥彰地吸了吸鼻子,才瓮瓮地道:“有点感冒。”
他又问:“你在哪儿?宿舍?”
我“嗯”了一声:“没事儿,快好了,也不严重。”
我们简单交谈了几句,他挂了电话。
如今我同奚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斟酌再三,生怕犯点什么错误,让我在他那里扣了分,连讲个电话我都得集中十二分Jing神,搞得自己战战兢兢,连舌头都不晓得要往哪儿放了。
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我暗自指责不争气的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多跟他聊两句,培养培养感情……
然而我天生就不是个擅长找话题的人,虽然心里打着主意想要追他,可我对这方面的知识却一窍不通,如同一张白纸,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从哪儿下手。
第42章
周末,学生会的朋友三催四请地约我出来,我颓废多日后终于打定主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才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齐整,勉强赴约。
出门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甚至刺眼得有些不习惯,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不见天日的吸血鬼,严重缺乏维生素D。
对方是个与我同级不同系的姑娘,姓师,大名师雨婷,长相美艳御姐,做事雷厉风行,比多数男人还能干,我虽与她差不多年纪,她却老是一副拿我当弟弟看待的架势,我有时跟她一同做事,她却偶尔会用一种疑似“慈祥”的目光看着我,搞得我后背发凉,寒毛倒竖,相当不解。
说来也奇怪,我进大学后异性缘好似一向不错,可惜这“艳福”搁我身上实在是浪费了,毕竟我是个弯的。
她是这座大学,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知道我性向的人。
后来我跟她渐渐熟悉,她才告诉我,她有一次回去晚了,看到奚容来礼堂接我,她一眼就觉得我有情况。
我隐约对那件事有点印象,我们学生会有时要负责学校的文艺活动,当时她跟我一起在举行汇演的大礼堂布置,因为第二天就要正式彩排了,礼堂的顶灯又在这关键时候坏掉了,我们叫了维修师傅,当天晚上弄到十一二点才结束。
等到最后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期间奚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因为礼堂信号差而且我又一直焦头烂额地忙着,根本没接到他的电话。
礼堂到了晚上又闷又chao,还出没着一大堆觅食的蚊子,我劝师雨婷早点回去,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一个人留下了看着就行,结果师雨婷摆摆手,大喇喇地坐在地板上,说怕我应付不过来。
我哭笑不得,她执意留下,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也幸亏有她,整件事最后才顺利解决了。
我当时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这姑娘人不错,热心,做事挺靠谱。
结束后我走出礼堂,这时我的手机才嗡嗡地疯狂震动起来,我抬头一看发现奚容等在门口,黑夜中,头顶的一束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照得明亮皎洁如雪。
我又惊又喜,奔上前去,问:“你怎么来了?”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我完全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我记得我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跟他说过今天可能会忙到很晚,让他不用等我。
他了然地指了指我的手机,我打开一看,好家伙,这学校的大礼堂是什么防空洞吗,从下午开始我的消息就一条没发出去,我完全没顾上看手机,竟然也忘了检查一下。
见上面一堆奚容的未知来电,我想他大约是联系不上我,才特意赶来学校找我。
我以为奚容一定着急坏了,然而他见到我的时候神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也没有指责我一星半点。
我挥别了师雨婷,跟着奚容回家。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没想到她记了这么久,还一眼就发现了我对奚容心怀不轨。
我听完简直惊了,我问师雨婷,这还能看出来?你这是什么超能力?火轮眼啊?
她嘻嘻笑道,因为你的眼神啊。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你喜欢他。
好吧,这听起来实在有些玄幻,我只能说女孩子都好厉害,女孩子的直觉好准,以后千万不能对她们撒谎,感觉一秒钟就会被揭穿,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于是我决定不对她隐瞒,我向她点点头,老实承认:“是,我喜欢他。”
事情发展到后来,她既成了我秘密的唯一知晓者,我也信任她的人品不会将这件事吐露给别人,我便开始偶尔与她倾诉我和奚容的情况。
比如现在——
我们在一家鲜有人至的茶餐厅落座,她上来就是一句:“干嘛啦你这是?奚医生又怎么你啦?瞧瞧这一脸衰样。”
我尴尬一笑:“他没怎么我,是我想怎么他。”
“哦哟!”她一拍桌子,“小阮同学,你磨蹭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