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尘闻言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
苏凌兰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然后她走到那位年轻公子跟前蹲下身来问道：“请问你是怀安公子吗？”
那公子低着头，抱着怀里的字画没有回答，只微微点了点头。
“对不起啊，我家的马车差点撞上公子。”苏凌兰将手里的那幅字画递了过去，道歉道，“这些字画都脏了，要不我赔给公子吧。公子您算算，这些字画一共多少钱，我都买下了。”
对面的人闻言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了一眼苏凌兰，又瞬间低下头去。只听他小声问道：“姑娘当真愿意买我的字画？”
苏凌兰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闪过一丝疑惑，闻言她连忙应道：“当然，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哥他最喜欢公子的字画了。只是公子的字画很少出现在市面上，我大哥他总遗憾买不到公子的字画。”
对面的人抱着他那些字画站了起来，他小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画轴上的灰尘，犹豫着道：“那……我想要一百两银子，可以吗？”
“一百两？”苏凌兰惊讶道。
那人闻言眼神暗了暗，咬着唇改口道：“五……五十两也行……”
语气里听起来是满满的委屈和恳求。
苏凌兰愣了一下，微微笑道：“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这些字画只卖一百两银子实在是有些少了。公子的一幅画都不止一百两了。”
对方瞬间抬起头来，呆愣愣地看向苏凌兰，似有些不可置信。
这回苏凌兰真真切切地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唇红齿白，样貌清秀，分明是个姑娘家的长相。
不过无凭无据的，苏凌兰也不能只凭自己的猜测就下定论。
“公子，我看你这里少说也有十几幅字画。但是现在我手上没那么多现银，公子要是方便的话能随我回府里走一趟吗？我让人取银票给你。”
“这……”那公子看了看苏凌兰，又看了看聂飞尘，似有些犹豫。
苏凌兰微微一笑，指着聂飞尘道：“公子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这是聂飞尘，鼎鼎有名的镇远将军，你可知道？嗯，他那张脸平日里就是这样，冷冰冰的，不过他不是坏人。”
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聂飞尘：“……”
“没错，我们不是坏人。”聂飞尘说着看了那怀安公子一眼，带着审视和冷淡。
对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他细细消化着这些话语里的信息，最后他恍然指着苏凌兰道：“那你是……”
“公子别害怕。”苏凌兰好心帮忙接过对方手里的几幅字画，道，“我们不吃人的。走吧。”
那公子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好，我跟你们走。”
*
直到亲眼见到悬挂在府门口之上的牌匾，上面写着五个大字——镇远将军府，那怀安公子仍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我……草民……”那公子说着便要下跪。
苏凌兰见状连忙拦道：“别别别，公子可千万别跪。这要是让不明所以的旁人看去了，还以为镇远将军和永安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家门口欺负人呢。”
那公子愣了一下，道：“是……”
苏凌兰本想请他进去坐坐，可看对方一脸拘谨又有些紧张的样子，便只让人取来了银票给他。
“公子，我大哥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字画。若以后公子还有画作，可尽管卖与我。”
“公主的大哥？那岂不是……”
苏凌兰皎洁一笑，小声道：“没错哦，就是如今的大皇子苏墨轩。我大哥那人向来喜欢舞文弄墨，平日里最是宝贝他买的那些字画。而那些字画里头我大哥又最最宝贝公子的字画，简直是视如珍宝，整日里爱不释手的。对了，公子家住哪里，我可以让我大哥登门去拜访吗？”
那怀安公子闻言连忙拒绝道：“对不起，公主殿下，草民家家徒四壁，恐怕不方便接待客人。”
“那公子一个人回家可方便，需不需要我让人送公子回去？”
对方又是连连摇头。
苏凌兰也不强人所难，随他去了。
等人走远后，聂飞尘突然开口道：“这人分明是个女子，却故意扮作男子，不知道是有何目的。”
苏凌兰回头看他：“你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是我猜错了呢。不过……她既然是位女子，又为何要说自己是怀安公子？难道……我被人骗了？”
聂飞尘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摸着苏凌兰的脑袋道：“殿下放心，据微臣的经验来看，对方应该并没有说谎。”
苏凌兰感受着头顶掌心传来的温度，耳朵有些发烫，愣愣道：“哦，那就好……”
“不过……”聂飞尘收回了手，道，“殿下以后还是少将这种不明身份来历的人往家里带为好。”
苏凌兰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奇怪道：“我什么时候往家里带过不明身份的人了？”
聂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