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任何人……滋滋滋……他在……很滋滋滋滋……等我,很快……”
晏京的声音更加模糊了,杂音多的甚至有些刺耳。
“我听不清楚,喂?晏京你还好吗?”初妄莺又问了几声,电话却陡然断线。
她试着打了回去,但再也无法打通。
身后,黑衣人也离她越来越近。
……
小镇的一处湖边木屋。
房间内狼藉一片,所有的东西都被翻找在地,地上更是飞溅着一些新鲜的血迹。
纪白榆坐在单人沙发里,两名保镖守在旁边,他单手支颐地看着地上略显狼狈的银发少年。
“看来你很喜欢替别人卖命。”
“哈,别以为抓住我你就赢了。”银发少年冷笑一声,朝着纪白榆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混着血丝的口水飞溅到纪白榆的裤管上。
下一秒保镖的拳脚就落到了银发少年的身上。
痛苦的闷哼声响起,这两名保镖下手的位置都非常刁钻,又一脚下去,银发少年喷出一口血来。
血珠飞溅到纪白榆的金丝边眼睛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嬴?”
纪白榆轻笑一声,垂在脸侧极简的金色眼睛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窗外落进来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一般笼罩在刺目晃眼的白金色中,是那么的圣洁高不可侵。
然而他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
“你以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布下那么多局只为了抓住你?”纪白榆反问道,“星辰之泪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蓝宝石而已,你以为我会因为被偷走一颗石头费去尽心思来抓一个小偷?”
银发少年看着他不吭声,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胜。
纪白榆轻飘飘的话就像是一记记重锤砸下,被誉为第一蓝宝石的天价藏品在他口中成了一颗破石头,那么他花费如此大力气抓住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
纪白榆似是知道他心里的疑问,说出一个名字:“屈远山。”
银发少年猛地瞪大眼睛,一时间不知应该先惊愕还是先恐惧。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告诉我屈远山的目的,我就放你离开。”纪白榆身体往后一靠,下颚轻抬,端的是一身运筹帷幄的气度。
银发少年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哈哈哈……”
他以为自己戏耍了对方后逃之夭夭,没想到对方从来都不是可怜的蝉,而是最后的那只麻雀。
纪白榆工于心计,有着超强的掌控欲,他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或是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人。
之前不抓他不过是他这枚棋子还有更大的价值,棋子的一切活动都在他的计划内,如今便是他收网的时刻。
“你想找那个疯子?”银发少年似是想到什么笑得越发恶劣,“你找不到他的,除非他自己出现,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纪白榆转了转手腕:“看来你很想去死?”
“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活着离开这里……”银发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狰狞疯癫,“谁都逃不掉的,你以为屈远山那个疯子会放过你?只要遇到他就永远逃不了,他就像是长在骨头缝里的蛆!”
纪白榆的耐心渐渐消失,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在这个时候一张模糊的照片从纪白榆的口袋中掉落下来。
照片上女孩的脸有些模糊,但笑容明媚好看,这让银发少年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人。
下一秒他猛地将自己的脖子扭成奇怪的弧度去看纪白榆,脸上的笑变得越发诡异扭曲:“要不要来做个交易?”
纪白榆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继续朝前走去。
“我想起来了……难怪你这么眼熟……屈远山有一本日记嘿嘿嘿,你想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又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啊,包括屈远山其中一个藏身点……或者你想知道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吗?屈远山的房间里可是贴满了她的照片,还让我做了一件事……”
纪白榆倏地转身,镜片后的凤眸森寒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将银发少年整个人撕碎。
偏偏银发少年不怕死地继续道:“你想知道哪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活着很恶心,但我不想死,我会告诉你真相的……来,选一个吧!选一个!”
他一边说一边笑,整个人就像是个风中颤抖的破布娃娃,散发着诅咒与恶的气息。
纪白榆周身的气息变了,危险冰冷。
银发少年有种下一秒就会被他亲手杀死的错觉,可越是这样少年就笑得越开心。
超出计划外的一切对纪白榆这个控制狂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更不要说还事关初妄莺。
他一步步走回了银发少年跟前,抬脚就将他一脚踹翻在地。
鞋子踩上了对方的脸,将他的五官踩到变形:“不,我从来不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