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让老人孩子上车就好了,我们大人怎么累都无所谓,保证不会掉队的。”
一路北上,其实能活下来的五岁以下的孩子很少。老人也是,基本上,这一路,老人们都尽量地少吃食物,就想将活的希望留给子孙后辈。孩子就更危险了,本身夭折率就高,加上饥荒,虽然有良心的父母不会做那等易子而食的事,但也难免有坏了心肠的偷孩子或者悄悄把孩子弄死了吃的。
这时,嘉川一流水的马车,太惹人注目了。他们将十岁以下的孩子都安排坐上去,才堪堪坐满。
车辆都安排人坐好了之后,各城郡的人马就启程了。他们安排马车先走,其次是驴车,骡车排在驴车之后,牛车最后面,最后便是结伴而行的灾民。
苏华是苏议白的表弟,他因为体弱,不符合征兵条件,故而决定随母亲前往会宁安顿下来再看看能做什么。
此时他母亲坐在牛车上面,而他则跟在后面,旁边则是一些苏家村的人。
只听赶车的大叔嘀咕,“这没修的旧官道就是不好走。”嘀咕完,他一甩鞭子,扬声道,“有点颠簸,大家坐稳抓紧了。”
灾民们:???他们觉得还好啊。绥化这官道,真的比他们见过的很多官道要好,似乎有定期地护养。
对于他们的话,赶车的大叔摇头,“等后半段走咱们会宁的新官道,你们就知道了。”
苏华发现赶车的大叔性格开朗,忍不住和他搭起话来,“大叔,你们这些马车牛车都是许大人安排来接我们的吗?”
大叔爽朗地回道,“是啊,为了来接你们,我们整个会宁的马车、驴车、骡车、牛车都出动了。这些车里,有官家的,有私人的……”
听到这话,灾民们受宠若惊。
“大叔,这牛车是你自家的啊?你们来接人,岂不是耽误一天的活计?”
“嗐,这个没事。官家号召,我们就来了。难得官家喊干活,又是接老人孩子,一天不赚钱也没什么。”大叔接着解释,况且官家也不会让他们白干,给官家干活,他们也会有点补贴的,但这补贴肯定是不如自已带着螺车干活一天赚的多的。
听了这话,灾民们都觉得稀奇,他们活了这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给官家干活,官家还给老百姓补贴的。别管这补贴是多是少,这态度就很少见。要知道,在大梁的时候,老百姓给官家干活出工,从来都是白干的,能给他们管上一两顿饭都算不错的了。
苏华又问,“对了,在会宁,咱农民都有啥税啊?”
“在会宁,农民只按地来征税,税收也不高的。”
“没有人头税吗?”
“没有的……”大叔认真的想了想,将农民要收的税给罗列了一下,也就一两个税,别的就没有了。
苏华一听,在心里算了一下,发现,咦,农民税不重啊。这可以算得上是三十税一了。大梁国最兴盛的时候,农人的税是二十税一,就这,就有无数人称赞是大梁盛世。
听到他的惊呼,大叔自豪地道,“在我们会宁,不,是在整个幽州,农民税都是最轻的。商人税,匠人税和农民税是不一样的,会高一点。其中又以商业税最重。”
“为什么啊?”苏华疑惑,就他对伊春的了解,不像是实行重农抑商那一套啊,伊春的商业发展旺盛得很。
“咱们姚大人说过,农业是地方发展的根本,要多鼓励农桑,而且老百姓挣钱难,一年劳作下来,很辛苦,除了混个温饱,几乎很难有结余,故而少收税。商税是最重的,商人是能者多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多交点税是应该的。”
苏华听着这话,摇头失笑,这都是糊弄商人的话罢了。
王朗听到他安插进灾民里的属下传回来的消息,说幽州通过分流的方式,将百万灾民都消化了,脸色一阵发黑。
更让他难受的是,这百万灾民里,伊春征兵处竟然还能从中筛选出将近五万的新兵!
伊春征兵条件的严苛,王朗是知道的,他们竟然能挑出这么多人,那就说明这五万人是完全符合他们征兵的条件的。
王朗问,“你不是说,这近百万的灾民里没有几个能当兵的吗?难道伊春新征的五万新兵是凭空冒出来的?”
属下也很无奈,他当时仔细地检查过了的,这些灾民里,能拉去打仗的人不多的。而且像苏义白等人,明显表示过拒绝,不愿意到他们冀州当兵,又不能强行抓人。因为当时他家大人已经弄死了好些灾民里的小头目了,再抓壮丁强制他们去当兵,恐怕百万灾民当即就要暴动了。他哪里知道这些灾民那么会装啊,一个个装病装老装虚弱,装得那叫一个像。
听到属下的解释,王朗一阵挫败,那种大势将去的感觉又来了,感觉自已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就很糟心!
侯城,水师营地
因为苏义白一路以来表现出来的能力、责任感和担当。顾宾上报之后,经军部核实,苏义白被破格提拔为千夫长。
不止是他,这一路表现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