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苡看着涉月伏在他肩头酣睡的样子,心上也颇是欣慰之意。
像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遇见了愿意保护她的人,真心为她高兴。
她就像是涉月的娘家人,见她觅得如意郎君,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为她而喜。
他若安好,她的心也便安了大半。
“阿苡,”风寻回头看着她,“我自会好好待她的,我等她轮回转世三百余年,定不会再放手了。我的命早也交给她了,这一世的使命,便只有护好你和折涉月。”
花苡心头一触,忍不住泛起笑意,却又鼻头一酸,眼睛shi润。
等她缓了缓情绪,她才慢慢道:“我听闻你本是北境境君之子,两百年前王宫被屠才不得已浪迹鬼界的。而在那场大劫的前一年,你的母妃曾诞下一名女婴,所以你该是有个妹妹的,是不是?”
花苡看着他的眼眸,心上又乱动起来。她想知道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否真的存在,她开始好奇,甚至是期待。
风寻听了她的话却六神无主,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心脏应时乱跳,他也有些慌张不安。
风寻声音有些发颤道:“当年母妃怀有双生子,生下一名女婴便被天雷击中殒了命,我便和父君一起将她抚养长大。至她一岁时,王宫遭遇劫难,突生的大祸叫整个北境也陷入灾难之中。父君自知难逃一劫,便用体内大部分灵力设了道结界,将我和她送离了王宫。
我与她飞至北海之上方才停下,我因担心父君便赶回相救,留她一人在结界内,却不想至此与她分别,便再也找不见她了……”
风寻声音越发哽咽,因顾及涉月压低了些声音,却还是难以自控,泪花流了满面。
花苡脑中却一阵轰鸣,嗡嗡作响。
他果然是有个妹妹的,而他的母妃也果然是怀的双生子。
那女婴自海上失踪后,Yin差阳错去了东境,才有了白孑二人和凤叙所说的云城会面,也才有了后来她受伤坠入湖中,被凤叙救醒的失忆之说……
一连串的疑点都串起来了,所以殊儿所言果然句句属实么?
花苡期待却又不敢置信。
现在只需证实那个女孩名唤殊儿,一切便都理清楚了,一切的原委经过便都有了解释。
她的梦境,她的繇蛇之身,乃至她的记忆便都有了答案……
花苡看着他满脸的泪痕也一阵心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欲望逼着她开口:“她的名字……可是叫作殊儿?”
风寻看着她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他被她的话吓得呆住了。
他不知道花苡是否已经知其原委,是否已经知道真相,他突然害怕与失措,连看着她的眼睛都不敢了。
花苡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慌乱,她心中已经有了个底。
即使他不开口说话,那个答案也要浮出水面。
她也一阵心慌意乱……
窗外响起一片错乱的脚步声,客栈外的街道上似乎有行人跑动着,还伴随着几声惊呼和哭喊。
紧接着便有一个刺耳厉笑的声音从半空传递下来,是个女子,却像个鬼魂叫得空灵。
声音笼罩在城池上空,听者闻声而动,窗外越发吵闹了。
涉月也被这声音唤醒,随花苡和风寻移动至窗口看向外头,三人却都即刻傻眼了。
只见那天上飘着一个红衣鬼影,周身异光闪耀,突然分|身化出数十个幻影,便一起落向地面。
它们挤进人群中去,专门追着抱着小孩的妇人,将那孩童从她们手中夺走,又飞上半空将其丢入那鬼影的大布袋里。
那女子原是专程要抓这孩童去的。
那些被夺去孩子的妇人争相飞上空去,要从她手中将自己的孩子救回,却都在半道便被她的幻影击穿胸腹,惨烈而亡。
一时间全城人心惶惶,一些大胆的男子联合起来向她杀去,却无一能靠近她周身,都叫她的幻影撕成了碎块。
那女子看着城中的惨状,越发笑得诡异,似个发狂的魔头,叫人心上发寒,无不胆战心惊。
花苡、涉月和风寻即刻追了上去,瞬移避开她的幻影,自三个方位靠近,将她围在正中。
那人蒙着张面纱,止了笑,却道:“你们却是动作快的,先前才在南山城外见过,此刻却又追来这上俞城了。你们也想要那珠子么?哈哈哈,它现在是我的了,可不会轻易还回去了。”
三人靠近她身边,才发觉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妖邪之气,说不清她是仙是鬼或是妖。
她的声音自带妖调,Yin阳怪气的语音听得他们头皮也要发麻,颇是瘆人的。
风寻道:“你果真仗着有些实力,便无所顾忌了么?当众夺人杀人,也不怕被人报复!我猜你也早就知道我们入了城中吧?你却是个大胆的,光明正大地出现,倒叫我们不废吹灰之力便寻着了你。”
那女子轻笑一声,“我自然未想过要躲你们,我也知道躲不过去。索性叫你们知道我的存在,也免得你们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