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看得双阵光芒四射,只听得一片隆声巨响,如同两只猛兽在那处誓死拼杀,逸散的力道却连他们自己也都被波及,所有人便被推着后撤数百步,才堪堪停下来。
再看眼前,两道阵法已同归于尽,天上黑云也骤然撤开,恢复平静,关凝再无计可施了。
白孑便召集所有人马一拥而上,从城头杀至城尾,将他堵在一处角落。关凝眼看城池要灭,扯了几人做垫脚石便翻出城外,逃之夭夭。
卫城大破,白孑首次出征便以胜利告终。他召来几位城主,吩咐下去清点伤亡,于城中修养数日,便要进军霰安城。
士兵士气大作,迅速将城中打扫干净,便就地住下,白孑、白决则和几位城主收拾出关凝的城主府暂住。
天色眼看要亮起来,杀了一夜,白孑和白决都很是疲乏,沐浴完毕便入寝殿休息。
躺在床上,白孑脑中却想着事,一时睡不着,白决便靠近他身边,问他可是在思念父君?
白孑便道:“今日首战告捷,定是父君在天上庇佑着我们,他定也恨死了衍月,会助我们杀到霰安城,取他项上人头的!只可惜父君不能亲眼看见这一幕了。”
白孑眼中水光闪闪,又要落泪,白决也同他一样控制不住情绪,让泪水模糊了视线。
“哥哥,我想父君了……这几天夜里我日日都会梦见他,看见他在对我笑,唤我阿决,他向我靠近过来,他拥抱我,他抚摸我的脑袋……
每一种感觉都那样真实,就算是在梦里,可我也真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感受到了他的爱,甚至是他的温度,就好像父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白决眼泪滑落下来,泪痕在脸颊上印刻,一道一道都叫人心疼。
白孑也忍不住落泪,他伸手将白决的身子搂了过来,将他的脑袋放在他的臂弯里,轻轻擦去他的泪痕。
“阿决,我也常常思念父君,我也感觉他一直都活在我们身边,我猜是父君舍不得我们,不肯散魂离去,才日日在梦中与我们相见的。阿决,父君一直在保护我们,我们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叫他担心了。”
白决点了点头,将脑袋向他肩膀靠近了些,他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白孑也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看着他。
“阿决,以后这世上便只有你我是最亲近之人了,哥哥会保护好你的,父君缺失的那份关爱,我也会弥补给你的。
你从小便粘着我和父君,我知道这回父君之死对你的打击有多大,我亦能感同身受,所以你难受了、想哭了就发泄出来吧,哥哥永远是你的护盾,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像个孩子一样。”
白决身子微微抽动,白孑一边擦着他的泪痕,一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阿决,哭吧,没事的,哥哥会陪着你的,把你的难过都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了。”
白决身子抽动得更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也像是止不住的水流,一个劲地滑落,叫他脸下的衣裳也shi了一片。
白决双手将他身子抱得更紧了,他也将头伏在他的胸口之上。
只有听着他的心跳,闻见他身上的体息,他才能稍稍好受一些。
白孑也将他身子搂紧了,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抚动。
“哥哥在呢,别怕……哭吧……阿决……”
……
休息数日,待士兵将伤势将养得差不多了,白孑才又发令整顿军队前往霰安城。
卫城一战士兵死伤过万,现下军队只余十万左右。
卫城直通霰安城,行过百里便至霰安城境内,白孑命军队于城外二十里之外安营扎寨,又派出探子潜入霰安城探听消息。
待探子回报,得知城内并无异动,白孑与几位城主商议一番,为防衍月暗中布局,决意暂时按兵不动,同时派出一支Jing兵队伍乔装入城,探探虚实。
夜色擦黑,算算时间那队人马该出城与他们汇合,却未见一人回营,白孑便预料事情不妙,吩咐下去,以防夜袭。
待夜色完全暗了下来,霰安城内果然一片响动,原是守将开了城门,率守城军队浩浩荡荡杀了出来,一眼看去来者不下数万人。
白孑立即分派人马布局列阵,兵分两路,只待他们杀到眼前,便可围合而上。
借着人多的优势,将他们限制在包围圈内,再蚕食之。
那守将也怕埋伏,命军队停在他们数里之外,便单枪匹马先行上前与他们交涉,白孑和白决便也冲出军队,与他停在两军之间,言语交锋。
结果可想而知,白孑不肯退军,守将也不怕一战,威吓对方之后,便各自回营,亲率大军杀来。
白孑和白决分别率领两路军队,从他左右两侧包抄。
那守将身经百战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他们的意图,当即也将军队分成两半,沿直线垂直奔向两侧,原是要在他们合围之前,先行越到包围圈外。
四路人马两两相接,一时在左右两侧厮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