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生得极好看,仅是浅施粉黛,亦将旁人比了下去。
华衣在身,平添雍容气质,淡淡然超脱凡尘,亦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花苡也同她笑笑,缓缓道:“劳姐姐挂心,芙安城一战虽身陷险境,但好在捡回一命,无甚大碍。此后又入白庭城,叫白无伤算计受了些伤,前几日才刚苏醒过来,调养几日也基本伤愈,刚刚好些,便来向姐姐报个平安,也叫姐姐放心些,不必挂牵于我。”
凤叙脸上浮显几分忧色,将她手掌握紧了些,“你在外头受了不少罪吧?怪我如今的身份不可随意离开仙宫,不然必要前去护你,叫他们不敢伤害你。
你不在我眼前,总叫我悬心,受苦受难宁肯自己扛着,也不见你回来寻我帮忙,傻阿苡,自己有多少能耐还不知道啊?不用怕麻烦我,姐姐更怕看见你受伤。
我瞧着你近日消瘦许多,想是大伤初愈身子还弱,你既来了,便在仙宫小住几日,我命医仙配些调养的药物,你也能恢复快些,如何?”
花苡道:“姐姐好意阿苡心领,只是我还有事在身,且来时也未同折月说声,若是几日不见我,他会担心的。此番来见姐姐,也并非是为冰龙之事,实则是有疑问困扰我多时,想同姐姐说说,看看是否可解。”
凤叙道:“阿苡但说无妨,姐姐知道的定会告知于你。”
花苡便道:”姐姐上回在湖岸将我救起之时,我已昏迷过去,醒来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姐姐便与我说是战场受伤致使我坠入湖中,连带着失去记忆了。
可我近日有些疑惑,在西境与白孑和白决初遇时,他们唤我殊姑娘,道是早先便于东境云城见过的,我却不记得了。”
“先前于梦里,亦有人同我道我失忆之事非受伤所致,原是因为我原本便没有记忆。听她所言,现在的‘我’于湖岸苏醒前一直是沉睡状态,我的身体于那两百年间也一直是由她掌控的,我便糊涂了,不知她与姐姐所言孰真孰假。
姐姐可否为我解疑,将坠湖之前的事一并告知于我?也莫叫我晕头转向弄不明白。”
凤叙表情微微一滞,神色稍稍不定,复又笑笑缓了口气,温声道:“阿苡是觉得我有意欺瞒你么?姐姐那日如此说,也是想让你安心,既然已经不记得了,之前的种种便与你无关,莫再去纠缠前事,沾惹不快。
那日之事我确实说了谎话,你受伤不假,但也并非是在战场上受的伤,乃是被人所伤之后自己沉入湖中的。”
“至于占身之说我亦不清楚,白孑兄弟二人见你那回,我也在云城见过你,但当日救你之时,你已不记得我了,确有疑点。
那时我还是东境一城的城主,得诏入霰安城为将才途经那座湖,见你浮于湖面便将你救了。你醒来之时问我是谁,我提了几句先前之事试探,才确定你真的失忆了,我才现编的谎话,带你一起随我入霰安城……”
花苡脑中一片乱响,叫她意识混沌,理不出思绪。
听她所言,却与殊儿之说不谋而合,所以她失忆之事,确实如她所言,是因为她的魂魄沉睡在身体里,并未有过记忆么?
若真是如此,白孑与白决见到的便是她了,凤叙先前见过的也是她,她果真以殊姑娘的身份存在于他们的记忆里,她果真占据过这具身体……
花苡有些不敢置信,怔怔愣在原地。
殊儿先前与她道,她们原是一母双胎的双生姐妹,她们之间果真可能有此亲缘关系么?
她果真是因为母亲遭遇雷劫而死于腹中,偶借冥灵珠之力得以生还于她体内,Yin差阳错用她身子活了两百年么?
凤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花苡才突然回过神来,凤叙微微凝眉,捧起她的脸颊。
看着她道:“怎么了阿苡?你是在怪我欺瞒你么?对不起啊,我之所以那样做,原意只是想让你和过去一刀两断,毕竟那段过往锥心得很,我不想让你再陷入悲怨之中,脱离不出来。所幸这一年多的时间,你也未想起他来,我也心安了。
至于你说的梦中人,我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但他既然知晓我说了谎,需得小心他些。占据身体一说亦未必可信,或许是你真的失忆了也未可知。阿苡,姐姐希望你无忧自在,这些事让它过去就好了,不要执着于此。”
花苡木讷地点了点头,她的大脑还是很乱。
她不知道是该相信殊儿所言,还是继续怀疑她。
但她也实在找不到理由,去推翻她两次救她的事实。
明明救她一千,她也自损八百甚至更多,明明她可以不用求她的,却肯与她协定,非要她自愿帮她,叫她弄不明白。
“姐姐可知道繇蛇一族的事么?风寻出自北境,我亦是繇蛇之身,梦中人道我与他之间关系匪浅,亦使我迷顿。白庭城一战,我叫白无伤重伤得只剩口气,此番能够活命,也全仰仗风寻以转生术相救。
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也觉察了些什么,他肯豁出命去救我,不可能单单是看在涉月的份上,一定也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