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一圈,却看见茶馆内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妖民,满地鲜血惹眼。
长梁道:“方才来时便是这般情景了,他们该是喝了解忧茶,中了蛊毒吧。我见墙上设有阵法,破了才知道原来是你们困在里面了,只是你们深夜来此作甚?也是因为蛊虫么?”
涉月缓了片刻,将尴尬的情绪压了下去,“早些时候,我与将军还有白孑、白决二位公子来此饮茶,回到寝殿蛊虫发作,才知道有诈。可等我去他们寝殿寻时,却发现他们已不知所踪,于是来此,遇上青蓝二鬼,被他们设的阵法困住了。”
“青蓝二鬼还真不消停,芙安城刚灭,又在凝霜城下手了,在我眼皮子底下犯事,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既然二鬼如此嚣张,本君便不能轻饶了他们! ”
长梁有些动怒,想到自己也差点中了他们的招,火气就难以压制。
未枭带着他回到寝殿,长梁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吵着闹着要来此喝上一口。未枭便只能顺他的意,却不想进门便是这般场景。
好在他困得及时,没赶上入套,不然此时地上躺的,就得多加他一个了。
风寻道:“蛊虫吸食血ye为生,青蓝二鬼设此计谋,便是要用这些身体替他养蛊。待血rou食尽,虫蛊炼成,便能为其所用。
青蓝二鬼素来心狠,几只蛊虫应该还不是他们的最终计划,后头也许还有更大的预谋在等着呢。
若此事得鬼君授意,他们布的局便不容小觑,只怕又是牵动各界,屠城灭城的大计。”
“敌在暗我们在明,自平城起,他们便占据主导权,攻灭一城,再下一城,却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肯罢手!
将军还在他们手上,也不知道藏在哪了,青蓝二鬼露了个面,又不知道死哪去了,我们却连追都不知道去哪追。”
涉月有些心急,吃过蛊虫的苦头,才知道它的厉害。
她便更担心花苡的状况,心有力却无处使,只能干着急。
风寻抚了抚她的脑袋,以示安慰,涉月才好受一些。
未枭道:“此刻心急也无用,折月公子别太着急,他们三人也并非常人,我相信他们能保护好自己的。当务之急,应该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
涉月略加思索,道:“血迹从寝殿一直延至宫门,一路分布均匀,应该不是被劫持,所以我推测将军他们一定是自己离开的。”
风寻道:“蛊虫食人血rou,他们不可能在剧痛之下自己走出宫去,但血迹证明,他们确实是步行出宫的。若是这样,那他们在行动的时候,一定没有剧痛或者感受不到剧痛!除非蛊虫停止啃食,不然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中了某种术法,有人在召唤他们走出宫门!”
“一定是这样!”涉月大悟般点头,“一定是青蓝二鬼在茶水里设了咒术,让他们昏睡之后还能行走,他们便这样出了宫的!”
未枭道:“所以只要等待时机,等这些人的咒术生效,看他们走向何处,便能找到他们!”
涉月突然有了希望。地上的妖民中蛊不久,若真有咒术指引,他们一定也会起来走向某处的。
涉月总算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听见茶馆外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现下时间早过三更,街上行人早散,不是茶馆外排队的行人,那便只能是……
涉月突然冲出门外,果然看见街道上一群人影正在走动。一步一顿,动作迟缓,边走边有血ye流下,像极了失魂落魄的傀儡。
“果然如此!他们果真中了咒术!”
涉月转头向长梁和未枭道,又见茶馆内的妖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紧闭,一个个走出门外,跟在了那队人的身后。
“果然有人指引,只要跟着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将军的!”
涉月背着风寻追了上去,长梁和未枭也紧随其后。
黑暗的街道,只点着几只灯笼。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从街道走过,他们几人跟在后头,倒像是赶着一群游尸的赶尸人。
穿过长街,出了城门,又行了一段,队伍停在一条大河岸边。
他们围着河水拥成一团,突然一个接一个跳了进去,随着河水飘向下游。
长梁道:“护城河直通鬼界,下游便是青蓝二鬼坐镇的蓝城,花苡他们或许随着河水飘向了蓝城。青蓝二鬼煞费苦心,原是要将他们运往鬼界。”
大河之水涛声阵阵,河的另一岸淹没在黑暗的夜色里。
那些妖民跳入水中之后,即刻被浪拍了下去,翻滚几个跟头,消失在了视线里。
涉月有些揪心,她无法想象花苡是如何扛着剧痛在水中漂浮的。蛊虫明明已经让她身受重创了,她哪里还有力气啊?
风寻的脑袋伏了下来,和她紧紧相贴。涉月却有些忍不住了,眼眶里水光打转,马上就要掉下来。
“别怕,我在呢,会没事的。”
风寻的脸颊和她贴在一起,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脑袋,轻轻柔柔。
“别怕。”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