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您应该快乐,要是有人能让您快乐,我就该为你感到高兴。”
“祖母说的没错。你也要快乐,你快乐吗?”
“很快乐。不过——”他吞吞吐吐的说:“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弟弟。”
“弟弟?你哪儿来的弟弟?”
“您和泰lun特先生是不是很快就会有个孩子?孩子是鸟送来的,对吗?那只鸟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谁跟他说的童话故事,约瑟芬觉得有点好笑,小男孩想极力显得对此“无所谓”,但已经开始担心自己失宠了。说明这孩子确实过于敏感,没有安全感,才会担心母亲不再爱他。
“还有一段时间。弟弟一开始很小很小,只会哭,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婴儿。你别担心,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宝贝,弟弟得排在你后面。”
“那、那我将来会带他玩。”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
“好的,我的宝贝会是个好哥哥。妈妈永远爱你,记得吗?”
维克多点点头,“我也永远爱你,妈妈。”
“你该睡觉了。詹金斯太太,带小少爷回自己房间。”
维克多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晚安,母亲。”
她也亲了亲他的小脸蛋,“晚安,我的孩子。”
*
菲利普回到房间,约瑟芬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熟睡的脸庞。
船上没有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男人们吃过晚餐后在棋牌室玩牌、下棋,太太小姐们在咖啡室聊天,隔几天举办一场舞会,以确保头等舱的贵客们可以有足够的社交活动。
约瑟芬不耐烦应付别的太太小姐,每天吃过晚餐后会在甲板上吹吹风,然后回到舱室带孩子玩一会儿,早早睡觉。
她这种自视甚高的孤傲性子也很有趣,对外则声称还是晕船,身体不适。人们对美人的容忍度极高,太太们一致认为她太可怜了,晕船这么严重,争相派人给她送去各种治晕船的偏方。有叫她早上喝半杯生鸡蛋做的蛋酒;有叫她用威士忌和白糖腌制的橙皮酱,不舒服的时候便吃一勺;还有叫她找一只公鸡头,用石灰包在布团里,扔在床底下。
简直集封建迷信之大成。
公鸡头像是巫毒教的东西,船上倒不是没有,只是被约瑟芬嗤之以鼻了。蛋酒她不爱喝,倒是橙皮酱怎么看都没什么问题,于是叫人做了一罐,犯晕的时候吃一勺,确实感觉好了一点。
头等舱一切都很舒适,房间宽敞,卧室带盥洗室和浴室,外面有一间舒适的客厅,两个房间的地板上都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他想着上次从波士顿去巴黎还是一个人,现在……他成了丈夫。
这挺奇怪的,他18岁的时候知道自己将来会结婚,但过了几年,他觉得自己不太可能找到他的意中人,那个他第一眼见到就会爱上的女人。
男孩子都向往那种一见钟情的爱情,但男人往往就会对女人失去了那种少年的炽热感情,当他们明白自己有钱有地位能得到什么,就会忘记自己也曾经是个纯真少年。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脸颊。
柔软的、温暖的脸庞,带着一丝淡淡的橙子香味。
她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哑声问:“谁?”
“还能有谁。”他低笑,俯身在她脸庞亲吻了一下,又吻她的唇。
“睡觉。”她没有睁开眼。
他掀开羽绒被,钻进被子里。她的身体也是柔软的、温暖的,真丝睡裙服帖的覆在她的身体上。
他的手掌按在她肩头,在她肩头轻柔的印下一个吻。
*
船上的时间过得很快,10月的一天,客船停靠在法国勒阿弗尔码头上。
约瑟芬的一个亲戚派管家来码头接他们,安排了厢式马车和货车,不到两个小时,又上了塞纳河上的船。
约瑟芬不喜欢乘船,但更不喜欢乘坐马车长途旅行。法国境内的火车里程数也不够多,从勒阿弗尔到巴黎还是以内河航运为主。
维克多也已经坐腻了船,一心想赶紧到岸上。
而约瑟芬到了内河的船上,又开始新一轮晕船,一直到住进了巴黎的酒店还没有转好,甚至刚进酒店大堂便晕倒了。
菲利普带着男女仆人、酒店经理带着服务生好一阵忙乱,将她送到房间、请了医生来出诊,期间菲利普还不忘叫女仆曼妮看好了维克多,千万别弄丢孩子。
维克多一脸惊慌,死死拉着曼妮的手,“母亲怎么了?她怎么了?”
曼妮也只是个15岁的女孩,压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同样吓得脸色苍白,紧张的跟在詹金斯太太身旁,不停的询问。
詹金斯太太要忙着打发女仆为女主人准备热水、食物,收拾行李,还要催着酒店经理赶紧去请医生,一个不够,怎么也得同时去请好几个,医生也不是随叫随到的,要是出诊了,难道还一家一家去找吗?当然是至少要派5、6个服务生出去。
菲利普的贴身男仆有条不紊的安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