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陆城皓来处理,虽然不喜欢搬出家里的底子,但避免麻烦来看,还是要动动人脉。
他电话联系了市-局的领导,那人是陆城皓父亲的挚交,听闻情况后立刻表示重视,没过多久就派了室局的警务人员来带走了那个中年男人。
但更重要的是彻查一下被判剥夺抚养权的这个人渣,本不应该能知道程月瑶下落,但他是怎么找到程月瑶的。
学校附近一所私立医院,这是之前调查林羡川时候发现的,是林羡川回国时候考察项目涉及的医院,医师资格和硬件设备都很到位,算是除了贵没毛病的医院,而且心理科格外优秀。
此刻苏宴坐立不安的等在心理科诊疗室走廊里,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护士叫苏宴进去。
程月瑶正躺在诊疗室的病床上,挂着点滴,经过药物治疗此刻已经睡着了,正由护士推着往病房走。
苏宴不放心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医生是一位微胖且和蔼的中年女性,在得知苏宴知道一些她的情况后,医生也详细讲解了目前的情况。
程月瑶今天是严重的应激创伤反应,伴随急性HVS过度换气症状,且出现了发热等症状,还好送医及时并无大碍,期间可能还并发了类似于严重贫血的感官缺失,所以对于呼唤姓名并没有反应。
本来应该住院一段时间,但考虑到她在医院可能会紧张不安,所以医生建议她住院观察1天就可以回家了,之后需要在她能安心的空间内,避免再次刺激和应急,并坚持服药。
即便医生反复安抚苏晏,病人情况比病例中记录的好,让他不要太担心,但坐在病床边,苏晏交握着程月瑶的手掌,此刻苏宴的手温却比程月瑶还要低一点。
苏宴垂着头,将她的手背抵在唇边。
此刻愤怒消散,心脏的抽痛和寂静的病房,让他坐立难安。
医生说没有大碍,但苏宴觉得格外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是怕她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再次封闭?还是怕她再次被伤害后不辞而别?或是怕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保护不了她,苏宴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不敢继续往下想,苏宴咬紧嘴唇,直到感觉血腥味沾染了舌尖,才发现唇角被狠狠咬破了一块,但那痛感完全传达不到大脑里,此刻心里的痛楚反而更胜一筹,让他压抑的难受极了。
程月瑶吃了药以后一直睡着,苏宴赔在她身边,手机震了又震,他无心查看。
直到护士来更换点滴ye,并做基础检查,要求苏宴离开单间,苏宴才站在门口不安的翻看起手机,仿佛眼睛看不到她的时候,她就会凭空消失一样局促不安。
手机里陆城皓报告了一下处理情况,大意是会让那个男人再进去吃几年牢-饭,至少程月瑶毕业前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出来。
至于他怎么找到程月瑶的,还要仔细查查,联系这个男人的号码,和当初给程月瑶发过sao扰短信的号码类似,应该是一条线索。
这消息并不能让苏宴感到开心,关几年。
苏宴明白,陆城皓的小心思只是要把这个男人放在他杀-不了的地方。
让程月瑶痛苦不堪的那个罪魁祸首,今天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至少应该断他三条腿才算到位的警告,苏宴不自觉捏紧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不过就算今天把他打-死在那里,心里的愠恚激怒也难以平复,因为过去无法改变。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宴才更烦躁。
跟陆城皓和林晓袅交代了一下情况。
陆城皓会继续帮忙查清情况,林晓袅则帮忙给程月瑶请了一周假,会帮苏宴持续观察学校的情况。
今天苏宴难得的主动联系了不少人,从学生会到教务办,从论坛管理员到校长。
要稳住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不能让程月瑶回学校后再想起这个事情,苏宴觉得这才是当务之急。
他的名字就像令牌,即便不详细描述前因后果,只要要求所有人闭口不提,大家也会惜命听令。毕竟今天在场的人,看到苏宴的表情神色,谁都知道他真的不能招惹,今天的事儿,也的确没怎么传开。
比起八卦,在场的人们反而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不敢多说。
学校的风波未起,就连同点点浅薄的涟漪一起消失了。
凌晨的病房,窗外暴雨倾盆,轰隆的雷声夹杂着噼啪作响的雨点砸在窗上。与那些嘈杂的声音不同,程月瑶此刻平静的躺在床上沉睡。
苏宴心疼的轻抚着她手上打完点滴留下的止血贴,她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吸匀称。
可苏宴的脸色依然很差,带着血丝的眼睛和微红的眼圈,略失血色的皮肤和冰冷的指尖,无一不透露着他内心的疲倦和沉重。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早晨,窗外的雨什么时候停了,苏宴完全不知道。
一夜未眠眼睛酸胀,他就那么愣愣的坐着,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睡脸,生怕一个眨眼,她就消失的灰姑娘,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