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这个前男友劝服欧嘉良接受别人?他又冷笑了两声,嘲讽欧母的,也是为欧嘉良感到可悲——他竟有一个完全不了解自己孩子的母亲。
上次一见,他还以为欧母真的悔疚了,但原来还是那个独断独行的贵妇人。
他可笑地问:“女人?还是男人?”
欧母得意地扬起眉眼,“一个比你好得多的男人。我以为你有了些名气,生活会过得好一点,可这是什么鬼地方?你连租个好点的地方都不够钱吗?你的画展不是办得挺成功的吗?听说景烨还买了你的画,那些钱呢?该不会还欠着人债,今时今日还没有还完吧?就算嘉良真要挑个男人,也不能选你。”
依然是那些看不起他的话,方学勤平复了几年的斗志莫名地回来了。
他不客气的坐到沙发,翘着腿,态度比欧母还要得意,“阿姨,我这个人的性格有多糟糕,嘉良比你更加清楚,可他当初还是只挑了我,他就是喜欢我。我本来以为分了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来来回回,早就忘了我,不过谢谢你今天来,让我知道他的心还是向着我的。”
“方学勤,你别太过分。”欧母沉下来脸,指着他骂道:“你自己结了婚,有了孩子,却不让嘉良过回正常的生活?你不要太自私!”
此话一出,向来仗义的欧阳也气得站了起来。
但是方学勤抬起了头,扬起那对桃花眼,盯着欧母,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反问:“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我不让他过正常的生活还是你不让?我自私还是你自私!”他不让欧母回答,将压抑在心底的不忿低吼出来:“如果不是你,我跟他等到今年就能结婚了!”
正走过来打算护着方学勤的欧阳顿住了脚步,惊讶地望着方学勤笔直的背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顾自玩得高兴的方悦。
欧母则是一脸青白,那高傲得意全然被方学勤击溃了。
温俊宇跟她说了,欧嘉良对他很好,两人相处得也不错,只是欧嘉良一直不愿意答应他。
她的不过来自于儿子原来不是非方学勤不可,可是到头来她还是错了。
她甚至害怕——
欧嘉良的心里也是这样埋怨她的吗?
“你们结了婚又如何?”欧母抖着唇,不愿就这样败下阵来,只得用更尖锐更刻薄的言语捍卫自己,“小宇好歹有工作能力,你呢,你那些年来,除了会问嘉良要钱还会什么?以后你没有钱了,还问他拿吗?他就是傻,才会相信你。”
“钱,是吧?”方学勤面色未变,手却有些抖。
他与欧嘉良的感情莫非就只是一个钱字?即便不是——他灰心地想——或许他们的感情也是因“钱”而尽吧。
他马上拿出钱包,从里头抽出十张五百元,扔到沙发上,“你替我还给他,不够的话,叫他亲自来问我!你就看看他要不要我的钱。”
话音一落,欧母旧落荒而逃了,散在沙发上的钞票一张都没有拿。
她用力地关上了门,方悦被响亮的关门声吓了一跳,哭了出来。
疲软在沙发上的方学勤连忙过去抱起女儿,哄道:“悦悦不哭,爸爸在呢。”
等方悦哭完了,欧阳才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听的。”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坦然地承认,“我以前和她的儿子一起过。”
一听,欧阳就望向前方那幅两米高的画,这才知道画里的两个背影原来是方学勤和欧嘉良,而方学勤口中回不来的快乐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他抓了抓自己厚成一堆杂草的头发,拙劣地安慰道:“既然过去了,就别再想了,现在过得好就够了。”
虽如此说,欧阳却隐约知道方学勤与他的妻子过得并不快乐。
若然快乐的话,那幅画就不会依然挂在这里了。
“我没事,就是让你见笑了。我不打扰你画画了,我今天还要带悦悦回家吃饭。”他捏了捏方悦的小脸,说道:“悦悦,回家吃饭了,爷爷煮了可乐鸡翅。”
“好好!”方悦鼓起小掌,唱起他们都听不明白的歌,高兴地跟着方学勤走了。
刚下班回家的欧嘉良当然不知道欧母又上门找方学勤了,还心情不错地买了菜,打算今晚亲自下厨。
然而出了升降机,就见那个温俊宇喝醉了瘫软在他家门前。
温俊宇听到动静,睁开眼,见到欧嘉良就立刻起来抱着他,问道:“我总算等到你回来了,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欧嘉良稍稍推开了他。
他已经被温俊宇sao扰了半个月有多,真要说的话,其实他也是有心的,每天找他的花样层出不穷,一时唱歌,一时情信,都是老套的追人招数,却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他的。
欧嘉良有几次想过,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过生活或许不错,但每次这个念头一起,夜里睡觉就总会梦到方学勤,像个梦魇一般,却都是开心的时光,结果一醒来,他就越发空虚,而这个空虚是温俊宇填补不了的,只能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