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至极的目光,漆黑到底的眼睛,里面全部是燃烧的火焰。
旁边的医生护士都惊呆了。
寂静的医院里,宋炀松开林耀翔的衣领。
林耀翔捂着鼻子,鼻血流了出来,他慢慢地靠着墙壁坐下来,“我错了,炀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对阿漾……”
宋炀像是也累了,声音很低,哑极了,“离她远点。”
林耀翔撑着身子,站起身,被其他护士扶走。
寂静无声的医院走廊,渐渐的,也变得空无一人。
在这片寂静中,宋炀闭上眼,紧攥的双手慢慢松开,又重复了一遍,“离她远点。”
停顿片刻,他的声音低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求你了。”
·
季漾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光线。
她慢慢地,想睁开眼。但眼皮很沉,稍微撑开一条缝。那光线就争先恐后涌进来,太过刺眼,刺眼得有些难受。
季漾还没有来得及再闭上眼,有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挡在她的眼前,替她挡去那刺眼的阳光。
她听见了熟悉的,想念了很久的声音,“阿漾。”
很低,还有些沙哑。
因为被挡住了光线,所以她慢慢能睁开眼了。
季漾想开口,喉咙却沙哑,声音也不太发得出来,“哥……哥。”
宋炀“嗯”了一声,声音几分温柔:“我在。”
季漾慢慢地适应了光线,侧过头,隔着宋炀遮着她眼睛的指缝,看见他的眉眼。
宋炀在床边,离得很近,像是连呼吸都会伤到她似的,声音低极了,问:“疼不疼?”
季漾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疼,当时当然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倒是不疼了,只是有些虚弱无力。
季漾看着宋炀。
半晌,她慢慢地,用尽全力似的抬起手,想碰他。
宋炀俯身过来。
她的手指碰到他的眉眼,很轻地揉了揉他紧紧锁着的眉头,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没事……哥哥……”
宋炀握住她的手,笼在掌心。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明明想说什么,可话都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季漾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那段经历,所以很轻易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
她的手在宋炀的掌心里,努力地想握住他的手,但最后还是没什么力气。
季漾轻声道:“哥哥。”
宋炀:“嗯。”
她看着他,“我想……去舞会。”
顿了顿,季漾又道:“想去芬兰……看极光。”
说这话的时候,季漾的视线是模糊的。
但她也看见宋炀一顿。
握着她的那双手,手心有点凉。
很快,宋炀低下头,将她的手握紧了些,试图温暖,但没有用,声音也跟着低下来,答应道:“好。”
微微一停,他看着她,道:“等你好起来。”
季漾看着宋炀。
她太累了,很想睡觉,可是她不想睡,想看着宋炀。
想一直这样看着他。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儿进展。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感觉到。
他就要离开她了。
·
季漾住院的这两天,宋炀寸步不离地陪着。
宋炀没有跟季漾提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有问,就这么乖乖待着养病,有时候坐在病床上写作业复习,有时候发呆看着坐在旁边看书的宋炀。
过了两天,季漾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
这天晚上睡觉前,她跟宋炀提:“哥哥,我觉得我没事了。”
不等宋炀说话,季漾又道:“我可以出院了……还有两天,我就要回学校了。”微微一顿,她的声音小了些,“我想去芬兰。”
宋炀微微垂着眼,给她盖好被子以后,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明天就出院,去芬兰。”
第二天,季漾出院后,就跟宋炀一起坐飞机去了芬兰。
不过舞会取消了,说是那位朋友临时有事。
只有极光能看了。
但季漾也没有太失望。毕竟什么都好,只要跟宋炀待在一起就好。
可是那天晚上,芬兰的天气不算晴朗。
极光迟迟没有出现。
这是季漾在芬兰唯一的一晚。
她固执地想等,宋炀让她先去睡,他守着。
最后,芬兰漆黑的夜幕始终未曾出现过一丝极光。
没有看到极光,成了这趟旅行最大的遗憾。
飞回国的飞机上,也是十个小时左右的距离。
季漾没什么心情睡觉,和去瑞士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