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招惹上这些亡命之徒!
沈栖棠又叹了一口气。
后方的密室,一扇门开了。
穿着太医院袍服的人捧着一只木匣,望向她时,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死物。
“魏太医?”她秀气的眉宇再度蹙起。
“他不会再回应你了。”顾时弈轻嗤,“这个人倒也很有意思,为了钻研毒经和蛊,什么都不管不顾……最终却被他自己培育的蛊虫控制了心神,你说好不好笑?”
“……这好笑吗?”沈栖棠漠然发问。
“用毒之人不得善终,当然好笑。”
这不把他们自己也算进去了么?
不过也对,他这副身子,本来就不得善终。
沉默中,顾时弈苍白的指尖拈着那木匣,笑得像Yin谋得逞的鬼怪,“这将是魏慎行这辈子最后的‘杰作’了,沈姑娘要不要猜猜,这是什么?”
沈栖棠:……
不太想猜,总之,挺臭的。
……
幸好,冷宫的暗道堵得并不算严实。
从这条暗道出城,是虞沉舟能想到的最近的路了。
“还剩下多少火药?也不知道地面上到底炸翻了没有……出去打探消息的还没回来么?难不成被虫子咬死了?”
石壁旁传来一人的骂声,隔得略有些远,但暗道寂静,十分清晰。
一行禁卫顿时紧跟着虞沉舟停下了脚步,凝神去听。
“被沈家和侯府那帮到处乱跑的人给抓了!也是他娘的奇了怪,那帮人都像是有备而来,都不太怕蛊毒!咱们的人反倒还被咬死了好几个。”
“那是有备而来啊,果然昨天跑了的那几个,就是这群人的探子吧?!得出城向上头汇报一声啊……”
“你去?出口全是虫子!”
那边不做声了。
虞沉舟向禁卫递了个眼神,几个功力深厚的,找了一处单薄些的墙面,直接拍碎了中间相隔的土面。
一时间兵荒马乱,好在跟来的禁卫都颇为老道,一上去就死死制住了火药的导火索。
“你们!——”
黑衣人气急败坏,却在视线对上虞沉舟的脸时,突然偃旗息鼓了。
虞沉舟凑近扯下他们的面纱,端详几眼,冷笑,“六扇门的人?难怪,不仅对王城的街巷了如指掌,还有功夫挖通地下的暗道。外面都是虫子出不去是吧,不如朕带你们去?”
……
通往地面的路都布满了蛊虫,好几只甚至都溜进了进来。
六扇门这群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居然将地下的暗道挖得四通八达。
按他们地形图上的路,甚至能直接从这条暗道通往地宫。
只可惜,虞沉舟前不久派人将井封死,拦腰斩断了这条路。
“从地下出不去的。”黑衣人看着前面不断扑闪的蛊虫,心生畏惧。
虞沉舟一哂。
书楼的位置在他们的暗道之外,但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还是能笔直地通过去的。
他收起从黑衣人手中搜剿的地形图,让禁卫将这些人都暂时关入了石室。
不过今日,书楼中似乎也有些乱。
他戴了面具上楼,正好拦住主事。
主事见了他,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主人!三楼的沈姑娘不见了!国师离开前曾嘱咐过,要我们照顾好她的,但是不知为何,人就不见了!”
虞沉舟一愣。
三楼的房间里,几只蛊虫的残骸还躺在桌案上。
窗户已经被关上了,但窗框上沾了泥的脚印却十分鲜明。
花瓶底下压制纸条的一角,上面只有一个齐字。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
“一炷香前,有个自称是上邪门堂主的人来找她,那时她就已经没影了!”
虞沉舟不明所以,“那位堂主人呢?”
“发现这些脚印后就走了,大概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主事指了指窗外,那座宅院正被黎明时分的鱼肚白笼罩,只隐约看得见一个轮廓。
宅院外的林子里,白少舟头疼不已。
正琢磨着要怎么冲进去、在那么多刀剑之下把人捞出来,身后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他被吓了一跳,机械地转头,却一眼瞥见了青年衣袍前绣的龙。
在他身后,两列人都身着禁军服饰,训练有素地等着命令。
“虞、虞——!”
“嘘。”虞沉舟立刻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你是上邪门的……白少舟?”
“您认识我?”白少舟突然觉得有那么点儿荣幸。
毕竟,眼前这位,不管从前怎么落魄,现在都是万人之上的王。
虞沉舟一指他的鞋,鞋面上绣的上邪门图腾十分嚣张,“听说过。”
“……”往事不堪回首。
白少舟讪讪咳了一声,正色,“您来这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