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愣了愣,不敢太得罪她,踌躇片刻,试探着,问,“这金疮药能造血?”
“不能啊,只治外伤。”
“血都快流干了,就算伤口转眼就愈合,也活不下去啊?”
沈栖棠一惊,翻箱倒柜找出另一个瓶子,将里面颜色古怪香气异常的药水倒进女人口中,才松了一口气。
护法心情复杂,“这是?”
“先把命吊住再说。”
“……”
神子澈回来时,屋子里的气氛一度十分微妙。
他淡淡扫了一眼病榻上的伤者,姑且将本来要说的事按下,问,“她死了?”
“这倒没有……”
难得是护法先接了他的话。
憨直的江湖人沉默片刻,指着沈栖棠,“她真的是大夫?她的医术居然是沈中和教出来的?她真的没有治死过人?”
神子澈立刻领悟了他的言外之意,摇头,“但凡别的大夫能治,都不会有人敢找她。”
护法闻言,满脸都写着“果然如此”。
他一愣,“等等,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屋内的声音再度消失了。
很快,护法加入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沉默。
他懂了。
“青梅竹马,也挺不容易的……”
就祝这二位百年好合吧!
护法这般思量。
……
付知凉从模糊的意识中抽身,打量四周,只见一片黑暗。
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束缚,身上也挂满了锁链。
不仅是因为被锁住才难以脱身,就只是凭这些锁链的重量,就足够令他无法动弹。
最要命的是,当他艰难挪动着从发冠中取下一枚针准备开锁,才发现这玄铁的锁芯居然是被堵死的!
周身内力还都被封住,口中也被塞了木枷,他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长毅侯府里,居然还有地方么?
他挂在架子上,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
静悄悄的暗色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居然要审付长老,那小妖女的药能撑多久啊?万一这付长老突然冲破药效,不会把咱们这个据点给砸了吧?”
一个有些耳熟的嗓音小声抱怨。
他侧耳一听,隐约是影堂的香主。
还没来得及盘算该如何骗这些后辈,他就又听那影堂的副堂主笑了一声,“别慌!那种药,我管妖女要了一整箱,都够咱们审到明年了,你尽管撒气!”
撒、撒气?
“那就好!”香主咬牙切齿,“要不是付知凉在外头弄这些幺蛾子,咱们眼下也能在城里吃香喝辣!不对!要不是他和齐王府勾结,有堂主在,还能让咱们主审嘛?!”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进了密室。
火光照亮石室,香主一瞧,愣了,“咦?还没动手呢,他怎么就吐血了?”
“……”
还不是被他们这些不思进取的无知小辈给气的!
付知凉怒目而视,却口不能言。副堂主会意,摘了他口中的枷锁,“在开始之前,付长老似乎有话要说?”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速速将锁解开?你们这是要欺师灭祖,帮着外人残害同门师叔吗?!”
“恕难从命,影堂只听门主差遣。”副堂主笑yinyin的,“不过,如果长老足够配合的话,我们自然就不用动刑了。”
“糊涂!你们帮着朝廷,吃里扒外,这是要毁掉老门主的毕生心血吗!我们追随老门主殚Jing竭虑,还不是为了上邪门的霸业?!你们却甘心屈居于朝廷之下,成为他们的鹰犬!”
“江湖事江湖了,与朝廷勾结的可不是我们啊。”副堂主望着他,目光戏谑,“看来,长老不够清醒。倘若要谋天下,您该去考个功名。我们江湖草莽一身自在,来去无拘束,谁会愿意被这个皇城拖累?”
……
刑室外,护法的眼神有些复杂。
沈栖棠倚在门边,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谈话声,一哂,“果然是从摘星楼出来的人,一口一个‘朝廷的鹰犬’,气势可不比凌大哥弱。”
她声音很轻,身旁,神子澈低笑,“凌云诉与朝廷对立是意气用事,太蠢。这位付长老倒是很聪明,利用他所蔑视的人达成自己的愿望,也算一举两得,难怪他会和摘星楼一拍两散。”
“……对自己舅舅就不能客气点。”沈栖棠小声嘀咕。
“没必要对他客气。”
青年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刻薄的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说出口。
护法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辗转,放弃去听刑室里的动静,小声打听,“你们说的,是我想的那个‘凌云诉’?”
“对啊。”
“那,我能见见他吗!”护法死死压着嗓音,兴奋不已,“你们有所不知!我刚闯江湖那会儿,还去过摘星楼!可惜他们不要用毒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