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行礼,甚至没有半点下马的想法。
郭洸躺了个把月,见到陈晏眼前一亮,“这小子是金吾卫营那个?”
陈晏听他点了自己的名,不禁有些紧张,生怕侯爷对他的评价不好。
谢易点头,“你人不在,我总得培养个副手。”
郭洸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许,“这么短时间就能在你身边跟着,人确实很机灵,不过还是没我以前厉害。”他伤才好,忍不住就想在战场上大施拳脚,没想到能下地了,竟然收到了太子叛出去的消息。
陈晏握紧了兵刃,听到他们的肯定,心里暗暗喜悦,面上还是装出冷静自持的模样。
谢易一眼就猜出他在想什么,丢下句“养伤给你养倒退了,跟个小孩子比较什么”扭头就走,见郭洸还停在原地,提高了声量喊:“还愣在原地做什么?你动作快点,没准还赶得上喝你儿子百日酒。”
今日暂居的宅邸比往常热闹点,柳玥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杂声中醒来。
她记得昨天太困,直接靠在书案上睡着了,怎么睡醒是在床上?还换了身睡衣,那件毛领披风被搁在了一边的椅子靠背上。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谢易回来过。
鹊鹊捧着衣裙进来,面露喜色:“夫人,昨晚上侯爷抓到太子了!”
柳玥纠正她的说辞:“不是‘抓’,是找到太子了。”
“对对对,是找到太子了。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听说侯爷和郭将军一同在商议太子殿下的事。”鹊鹊问道,“咱们是不是能回帝京了?”
“你想得美。”柳玥戳了戳她的眉心,拿过衣服去屏风背后换了。
外面的热闹声音就是因为太子而起的。
太子的身份尊贵,即便是找回来了,也不能打不能骂,谢易也没指望他能良心发现主动坦白,把人直接送回来时的地方,派了人看管,十二时辰都有轮班的值守在。
剩下那些抓到的同伙当然是押去审问,到时候便可以让远在帝京的陛下好好看看,他的宝贝太子都做了些什么叛国通敌的事。
谢易的表情冷若冰霜,眼底都是浓浓的不悦。郭洸难得没有调侃他,任谁碰上这事心里都烦躁。
他面前是写好的信纸,墨迹都已经干透,却迟迟没有交给令官。
“难得看你犹豫。”
“不是犹豫,只是有点不习惯。”谢易说道,“我还记得上次跟他在帝京吃酒时候,面前摆了盘什么菜。突然太子就干出这种事了,忍不住唏嘘一下。”
郭洸沉默了会儿,问道:“你记得的应该不是菜,而是那晚上你去见了柳玥吧?”
谢易有点震惊,“你怎么知道?”
“你瞧瞧,你都记得见你媳妇儿那晚吃了什么菜,就不记得第二天跟我唠叨了半天这事儿?”郭洸面露痛色,“太子死活不说,你准备怎么办?”
“他现在说不说不要紧,反正都得去陛下面前说。”谢易呷了口茶,“反正三宝和哈什该招的都招了,当晚他身边的人也都全都说了,我又没对太子殿下严刑拷打,他安心在那住着就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郭洸犹豫着问,“如果陛下还是要保他的储君之位……你作何打算?”
“辞官不干了。”谢易面不改色,早有想过这个问题。
郭洸说得不是没有可能,他原先就想过。随着陛下年龄的增长,脑子是越来越不清醒了,三宝和北地探子联系那事儿竟然就这么压下去了,处置了杨家和一干有关系的人,唯独没有动太子。
朝中上下都觉得荒唐,更何况谢易。
陈晏进来报了声“侯夫人到了”,随即就看到柳玥挑开帘子进了营帐。
鹊鹊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也想跟进去,被陈晏拦在外面。
“你让我进去,我得侍奉夫人的。”鹊鹊不满。
陈晏瞥她一眼,语气冷冷淡淡,“里面不需要人侍奉,你在外面等就行。”
鹊鹊气得跺脚,又惧怕他手中的刀,只能憋着气到边上等着。
郭洸许久未见柳玥,先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虽然来之前就听说郭小将军已经没事,能自由行走了,柳玥还是多看了几眼,确认他如将士所说行动并无大碍才放心。
“让夫人Cao心了,我现在身子不错,虽然先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总算生死簿上没我的名,又给我放回来了。”郭洸拍拍胸脯担保,“绿绮怎么样了?”
偶有帝京来得信,他都得问问绿绮怎么样,可是至今为止也只知道她生产了,其他一概不知。
柳玥微微笑着:“恭喜郭小将军得了个儿子。”她没遮掩,把绿绮生产前后的事都说了。
那两个产婆子也跟杨家有关系,郭洸听着,指骨攥得青白。
这些事柳玥都和谢易说过了,他比郭洸冷静许多,“绿绮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那两个产婆子是百密一疏,没想到太子妃这么早就下手布局。”
柳家送来的人,谁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