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浩然打电话让酒店服务员来打扫卫生后,拉开客厅的窗户,醒酒。
扑面而来的冷风,刮的他身上穿的白衬衫下摆猎猎作响,不消片刻,浑身便rou眼可见的浮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线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发烧的人不能吹风。”
季浩然闻声回头。
只穿着薄薄吊带裙的慕安安,双颊坨红,一副醉酒后迷蒙不清的模样。
她手里握着个茶杯,正站在沙发旁的茶几前,弯腰慢吞吞的倒水,裸露在外的胳膊腿纤细,在灯光下白的耀眼。
季浩然喉头滑动了下,随即眉峰狠狠皱起,把窗户关上,快步走过来:“怎么还不睡?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慕安安倒好茶水后,头也不抬的喝了两口,再没多余眼光给他,转身就要走。
对他丝毫没任何留恋,季浩然咬着腮帮子,握住慕安安的手臂,欲言又止:“安安,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慕安安心底触动,季浩然这人从来都是高傲的,不屑于撒谎。
这才抬起醉眼看他,须臾她轻笑了声,“季总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想想自己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她到底是关心他的。
季浩然心底压着的大石忽松懈不少,恋恋不舍的松了手,轻笑着点头:“好。”
这一副懂得尊重人的模样,在以前的他身上从未有过。
慕安安怔了下,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脸上的表情却更冷:“让开,我要回去睡了。”
季浩然这才艰难的动了下脚,让出一条路。
而慕安安这次连一丝余光都没给他,从他身边走过去,“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季浩然不知该庆幸,她今天没和往日一样怼他。
还是该无奈:她始终对他不信任,提防,不愿再敞开心扉接受他。
许久,他在原地踱了一圈,重新挽起衬衫袖子,弯腰准备收拾茶几。目光瞥见桌上一包调配好的药丸时,一怔。
他每天吃的药,都是在抽屉旁临时搭配的。
今天的药他还没配,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刚才安安就是在这里倒的水。
难道说——这药是她刚才特意帮他配的?
想到这一点,微弱的满足感如溪流般缓缓盈满心间,季浩然指尖捏起药丸,丢进嘴里,如嚼糖果般缓缓吞咽,末了,突忽一笑。
黑暗中,手机忽然响起,有微信信息进来,吵醒了谭白桃.
谭白桃闭着眼翻了个身,小声嘟囔:“谁呀,这么晚还给你发信息?”
慕安安看着屏幕上讨厌鬼发来的信息:“谢谢老婆。”
看了好一会儿,放下手机,拉高被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边轻声说:“讨厌鬼。”
谭白桃:“........”
..........
几日后,谭白桃带薪假结束,要返回A城。
慕安安也受邀回A城去见新剧本的投资方,两人收拾好东西后,和住在酒店的王芳和小优告别时,竟发现郝杰也在,他手腕里搭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手里拎着小挎包。
见到慕安安,忙笑着点头:“嫂子好。”
郝杰和季浩然是死党,出于礼貌叫她“嫂子”也正常,慕安安也没更正,忙颔首应了,随即挑眉,八卦的看小优一眼。
小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快步过来挽着她胳膊,推着她往前走:“他非要跟来的,我拦也拦不住。”
“和好了?”慕安安了然的笑了声。
“还,还没。”小优脸颊微红。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句话还没问出来。
前面一米处的一间房,忽被人从内推开,张畅意弯腰费力的推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从房间出来,季浩然随后,他指尖夹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张畅意边推行李箱,边小声嘟囔:“季总,咱们在邙山的项目还没完,这么回去,恐怕会被季老太太吵。”
说着话,仰脸看到了身后的慕安安,一怔,忙改口:“夫人。”
季浩然循声看去。
慕安安今天身上穿了件浅咖色的长款羽绒服,脖子里围着厚厚的黑色围巾,只在外面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明明两人早上才见过,分别才不过几个小时,他却想的慌。
一笑,将烟摁灭在走廊里垃圾桶盖上的烟灰缸里,快步走过去:“收拾好了吗?”
慕安安回A城的事,并没瞒着季浩然,随即点头:“嗯。”
季浩然极其自然的把她肩头上挎着的小挎包拿下,挎在自己身上,“正好我也要回A城,我送你。”
慕安安蹙眉,刚要拒绝。
郝杰人怔了下,他人本生的高大,说话声也粗里粗气的,此时一拔高嗓音,仿佛脚底的地毯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