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相遇、宗门的逃离, 秦飞飞是迷,从誓要揭迷, 到不在意, 到害怕知晓真相,他待人待事何曾如此?何曾,至, 此……
远处有修士喁喁私语,似乎是某个男修在哄着另一个男修。只不多几句低声下气,另外一个语调矫柔的男子便放软了语气。
对某些人而言如此简单的事,于他,难于登仙。
偷窥的眼睛见什么值得议论的事都没有发生,失望地缩回帐篷,只余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
第二日一早,秦飞飞刚洗漱完就见庾永安和祁永长从同一个帐篷里出来,庾永安面带娇羞。
她额头上的碎发尚且shi漉漉,满眼不可置信。所以所谓的拭目以待,是一夜过去,庾永安就和渣男复合?
不远不近瞧见她的眼神,庾永安有些不好意思,同祁永长说了句话便走过来。
秦飞飞面无表情朝额头上的shi碎发吹口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我呢?”庾永安浅笑。
“说你,也说那个什么永长。他哪里好?就非要跟他纠缠个没完?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原谅,迟早吃大亏!”
在秦飞飞看来,只要触及底线,绝不能回头,更不能底线一降再降。出轨和打女人这两件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犯一次就得毫不犹豫决裂。祁永长出过轨,在危险面前放弃过庾永安,不赶紧分留着迟早是祸害。
庾永安摇摇头,“飞飞师妹,我想通了,不是所有人在感情面前都能保持体面。我和他之间……终究是我卑微许多。遇到一个把你的安危放在他性命之上的爱侣,需要运气。我运气不好,认命。”
秦飞飞不知道该说什么。飞蛾扑火是天性,庾永安尽管执迷,却并非不悟。不烧到遍体鳞伤,烧到山穷水尽,不会放弃。
这是庾永安的选择,且他已经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那就这样吧。
秦飞飞笑笑转移话题,“我这次在沧澜城碰到了勾思丽师姐,她现在是合欢宗宗主……”
两人说着宗门的事,转过几个帐篷,就见孟观许被一众修士围着。
“玉玑星君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可不可以加入您的队伍?”
“我仰慕星君已久,特别希望能跟星君同行。”
孟观许垂着眸子,清隽侧颜如玉,分明看不出任何情绪,秦飞飞却莫名觉得他这会儿有些无措。
她朝庾永安道声抱歉,抬手朝孟观许招招手,“星君!过来一下好吗?”
随着她这声“星君”,孟观许和景桓同时抬起眼眸。
庾永安低声,“你竟然让星君过来,不应该你过去吗?”
呃,她留意刚才没有直呼孟观许的名字,没想到还是忘了对星君表现出尊崇。现在主动走过去还来得及吗?
她尚未迈腿,孟观许已经穿过人群朝她走来。庾永安识相地悄悄退开。
来到她面前站定,孟观许静静等着她开口。
秦飞飞瞥一眼他身后伸长脖子的一众修士,压低声音,“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吧。”
待两人身影消失,方才围在孟观许身旁的众修士炸开锅,“秦姑娘究竟什么来路啊?没看到我们正在跟星君说话吗?”
“是啊!而且居然娇滴滴让星君过去!她谁啊?就算星君和她相熟,这样也太没礼数了!”
“八成是担心星君答应我们一起上路,耽误她和星君相处。”
“独占!想得倒挺美!”
司空潇舒服地头枕手臂,半眯着眼开口,“昨夜吃人家东西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有本事现在就去把那个什么玉玑星君叫到你们面前不是更好?聚在一起对个女修指指点点,看她好欺负么?”
一番话说得众修士哑口无言,他们就是叫不来玉玑星君,才会因为对方被轻易唤走而心中不痛快。既然不痛快,总得找个出气口。
“红衣自己还不是白献殷勤?那秦姑娘一直围在玉玑星君身旁,有给过他正眼?”
压低声音的嘟囔漏入司空潇的耳朵,他笑着摇摇头,复又阖上眼睛,只睫毛有些不安地颤抖。
那个什么玉玑星君虽然寡言少语也没什么表情,但却和小飞飞相处得十分自然。
特意等在入口、一样的灵器,让他无法不在意。
景桓目光落在秦飞飞和孟观许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飞飞叫孟观许,正是想提分道扬镳的事。
“不好意思,刚才开口没注意分寸。”她挠挠头,“叫你过来是想说,我这边有司空潇在可以保证平安,观许你自己的事比较重要,别为了我的事耽误了。”
“不耽误。”
怎么不耽误?万一没在秘境关闭前找出蕴华蚓,弓弦怎么办?
“你的事更重要。”
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愣是一句没说出口。秦飞飞蓦地想到庾永安那句话,“遇到一个把你的安危放在他性命之上的爱侣,需要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