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江水,格外严寒。
她拼命呼吸,眼睛一睁,竟是在水底张开,空旷的江底,深幽的蔚蓝色,她害怕极了。
难道自己又重生了?鸾铃心里暗想。
她不停往上游,可是永远触不到那水面。
她渐渐也不担心了,因为前世发生这件事时,她记得她被宋昂救了起来。
宋昂……这一世他还会下来救她么?
那时的她,也不知道宋昂时怎么知道她被人推进江边的。
她游了半晌,忽然呼吸紧促,窒息感越来越近,她索性放弃了挣扎,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回,她也不怕了。
她闭上眼睛,渐渐任由身子沉入江底。
这时,她忽而觉得身子被人拥入怀中,唇瓣上落下了轻轻的吻,一股空气涌入胸腔内,让她的窒息感减弱了不少,她拼命夺取那人唇中的气息,双手抱住那人的腰间。
鸾铃知道,是宋昂来了,宋昂当时便是在水中送吻救了她。
只是那时她意识昏沉,根本瞧不清这人的面容。
鸾铃以为这次也和前世一样,可没想到她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蓦然,她吃了一惊,眼前的俊容竟然是君器!
她看清了在水底下救她的人是君器,君器吻着她,然后抱住她,一起涌上了水面。
呼啦一声,水面的水声四处飘洒。
鸾铃离奇地发现自己的灵魂竟然离开了躯体,在君器怀中的“自己”是闭着眼睛的。
只见君器把“自己”扛上了一艘大船,船板上,宋昂正带着不少侍卫在上头拉着绳子,君器拽住绳子,一步步背着“自己”爬上了甲板。
最后来到甲板上,君器体力不支,他的背部竟然中了一箭,鲜血直流,他痛得脸色惨白,晕了过去。
宋昂赶紧叫人把君器和“自己”分开,然后抱起“自己”进到了船腔内。
后面就是“自己”清醒过来,见到宋昂在身边陪伴自己,因为宋昂身上的衣衫shi哒哒的,“自己”便以为是宋昂救了自己。
“宋昂,是你救了我?”“鸾铃“昏沉着,却还是问了这句话。
宋昂没有反驳,只是为“自己”换了毛巾,垫在额头上,“太医说你受了寒,你不要说话了,安心养伤,再多睡一会儿。”
“鸾铃”实在也累,最终还是再次昏睡了过去。
画面戛然而止,一阵刺痛瞬间涌入脑海中,鸾铃痛得叫了一声,眼睛一睁,竟发现自己躺在宫中的床榻上,正安然无恙。
“呜呜,皇姐……”鸾险正躺在她怀中,小脸可爱,眼睛闭着,还呢喃了几句,“皇姐,抱抱……”
仔细一瞧,才发现鸾险好像也做噩梦了,软黑的细发都shi了,看起来他很热。
鸾铃这时才惊觉方才的一切都是做梦。
鸾铃昏沉支起身子,她轻轻移开鸾险搭在她脖子的小手臂,下了床,打开了床边的窗户,开得大些,一阵凉风瞬间涌入宫内,吹散了许多热气。
双手撑在窗前的梳妆台前,鸾铃舒了一口气,外头月色皎洁,圆月高挂,她望着月亮出神。
这个梦太过荒谬了,怎么会是君器救得她?当时君器根本不会喜欢她。
看来自己前段时间与这神棍走得太近了……
鸾铃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件事,她对宋昂的情谊更加深重,所以她无法把这件事和君器联系在一起。
前世的她,只是当君器是一个可靠的下属罢了,再进一步不过是朋友。
鸾铃缓缓坐下,她最近太累了,什么事情都需要劳心劳力,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半晌,鸾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重新回到床边,看一眼鸾险,鸾险此时正安心地睡觉,现在的他,比方才安稳多了,也不再出汗,神情舒缓。
鸾铃想,大概方才太热了,竟是做了噩梦。
她上了床,取过床头的一本古书,在幽幽烛光下,静静翻看起来,夜已过半,她也已清醒,所以暂时没有入眠的打算,不如看书。
宫内静悄悄的,只有窗户外头的虫鸣声,夜色悄悄而过,鸾铃也沉迷在书中,后半夜安生极了。
此时的鸾铃已经在想着过几天的科举考试,再过不久,众学子就要齐聚京都,展开科举考试。
而这个考试,对鸾铃来说至关重要,她必须要好好筛选一批人,培养成自己的主心骨。
京都花灯街市,人chao拥挤,各地赶京的学子纷纷入住花灯街市两旁的客栈饭店。白日街市热闹喧嚣,入夜花灯挂满整个街头,五颜六色,美轮美奂,繁华迷人眼。
花灯街是京都最热闹的街道,这里勾栏院子有,商贩小吃也有,客栈有,无所不有,甚至物美价廉,这边的客栈都便宜许多,故这地方是平民子弟的首选,商贾之子也喜欢来这边住,图个热闹。
在这条花灯街市的街尾处,有一处热闹非凡的地方,这里学子聚齐,yin诗赴会,此处楼阁名为“诗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