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器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见一袭深红色的官袍。
鸾铃出来见到宋昂时,宋昂已经跪在了地上。
鸾铃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宋昂,你倒是识相,本宫还没问你话呢,你自个先跪下了,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宋昂跪着,但脊背挺直,落落大方,挺拔的五官在微光下熠熠生辉,“臣,知罪。”
不说自己犯了什么罪,先认错,鸾铃冷笑一声。
宋昂:“这次苗疆来的四人,都是因为臣才招惹来的,害的昨夜公主受累,臣实在有罪。”
鸾铃:“说说看,你为何招惹了这四人,而且,即是你招惹来的,为何要杀本宫?莫不是你指使的!”
说到最后一个问题时,鸾铃语气加重,殿内在场的人都不敢出一声,唯恐降罪。
宋昂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公主会有如此威严的气场,他解释:“臣有一故友病重,这病需要苗疆的蛊虫帮助驱毒才能解开。故臣特地去了苗疆寻找此蛊虫,不想这四人盯上了臣,臣回来时,这四人跟在了后面,是臣的疏忽,没有发现。“
“听你这么说,行刺本宫这事你完全不知情?!“鸾铃抬高他的下巴,Yin冷道。
宋昂避开了与她对视,“臣不知情。“
鸾铃忽而拧紧他的下巴,“宋昂,说真话!“
宋昂的下巴生疼,他的眼睛涌现了对鸾铃的温柔,“臣一直想与殿下完婚,又怎会害殿下。”
鸾铃甩开他的下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够了,那我再问你,你那故友是谁,他若是能替你作证,本宫就原谅你。”
宋昂:“故友不喜与人交往,避世隐居,臣不想打扰他。”
鸾铃发怒:“宋昂,你胆大包天,明明就是想要谋害本宫!你若是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你就等着给我坐大牢!”
宋昂不语,他跪下的膝盖隐隐作疼。
见他不说,鸾铃心里发笑,这一世难道自己这么快就了结这个男人?
可他若是就这么死了,鸾铃心底还是存有疑虑,宋昂到底是给谁解毒?仔细想想,前世他这么Jing心谋划篡位,背后不知会不会有同谋之人。
“长公主殿下,请宽恕二弟!”门外一阵呼声,痛心疾首。
鸾铃蹙眉,只见宋贵妃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她衣衫凌乱,头发披散在肩后,连发髻都没有梳,一幅刚起身赶过来的模样,“长公主,胞弟外出取药,只是为了帮臣妾解毒。“
宋昂眼底闪过惊诧,但是他掩饰得很好,随即恢复了神色。
鸾铃盯着宋贵妃:“解毒?荒谬,他明明说得是故友,你们二位姐弟得说辞看来没有统一啊。“
宋贵妃:“殿下,我二弟只是不想把我也扯进来,所以就用了故友来掩饰,其实中毒的人是我!“
鸾铃冷笑:“宋贵妃,你救人心切我也明白,可是你若是没毒却谎称自己有毒,这我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宋贵妃:“臣妾确实中毒,若是长公主殿下不信,可叫太医诊断。“
闻言,鸾铃派了太医当场验证。
没想到太医看见宋贵妃,便道:“殿下,先前贵妃娘娘命臣去诊断过,贵妃娘娘确实中毒,还是西域的□□,这毒药需要苗疆的蛊虫才能驱毒。”
鸾铃蹙眉,她是没想到宋贵妃这毒来地这么巧合。
“你这毒是怎么回事?”鸾铃问。
宋贵妃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珠,“这都要从先帝在世时说起,当初臣妾就是选秀进的宫,可长公主殿下也应该知道,后宫佳丽三千,哪个娘娘又能容得下别人得宠,且不说有珍妃那种断人手脚的毒妃,暗地里做些小手脚的妃嫔也不是没有,臣妾当时位分低,暗地里中了那燕妃的毒药,身子一度虚弱,难以受孕。后面身子好了,可这毒素确实没有完全解除,每次天热,臣妾的心口就烧得难受,这才拜托二弟为我寻药。这事我不想惊动其他人,所以二弟也不好多说,还请长公主殿下明察啊!”
燕妃,鸾铃倒是有印象的,此人嚣张跋扈,当初进了宫,一度受过皇兄的宠爱,可惜后来和珍妃争斗时,输了,一条白绫自尽。
宋贵妃的说辞没有合情合理,没有半点推敲不得地方,鸾铃的心里也暗自发怵,她并不相信宋昂取药是为了宋贵妃,若真的是这样,前世又为何没有和她说过此事。
可眼下,鸾铃心底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宋昂没有那么快死绝。
“行了,既然你们姐弟二人情意深重,本宫也不会为难。可是这件事毕竟还是因为宋昂带人进京城引起的,所以即日起,宋昂降至二品官人,你们都退下罢。”
“是,多谢殿下。”
两人退下后,鸾铃揉了揉眉头。
“殿下,您该去休息下了。”君器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她身边,他那张虚弱的面容令人觉得需要休息的应该是他自己。
“这是熏香丸,有安神的作用,殿下入睡前吃一颗,可以令头发乌黑,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