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鸾铃得出的结论。
虽君器说自己是水乡出身,家庭一般,可鸾铃总觉得这人的行事作风倒像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的。
水乡……这临海有钱有势的家族不少,姓君的,鸾铃倒是不知道。
而且这个姓氏如此特别,要是某个家族是这个姓氏,鸾铃应该知道的,由此可知,君器如他自己所说,真是某个普通家庭出身的?
“殿下?”
君器的一声叫唤让鸾铃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有些心虚。
“怎么了?”君器察觉公主失神,还好心问了一句。
鸾铃低头,与他错开视线,接过香火,“没什么。”
她走到碑石前,按照皇室的礼节,给君器的母亲上了一香。
“殿下有心了,这等礼节,真是莫大恩宠,臣在此谢过。”君器对鸾铃施了一礼。
鸾铃:“不必客气,本宫是皇室之人,行的必定是皇室礼节,你已是周朝子民,本宫行皇室之礼于你母亲,说得过去。”
君器微微一笑。
他又从袖子下取出了一个盒子,鸾铃瞧见,有些吃惊。
“这不是你送我的盒子?”
君器一笑:“是,我今早特意去问了您的小宫女,听她说,您没戴,臣便跟她取来。“
鸾铃脸色有些难看,“你莫不是想要拿回去罢?“
虽说她不屑戴,可毕竟是送给她的礼物,哪里有送出去的礼还要回去的道理?这太失礼了!
鸾铃心底有些恼怜枝,这东西怎么可随意给出去,置她公主的脸面何在?
君器知公主误会,解释:“不怪那小宫女,是臣使了个谎话让她取的。“
鸾铃脸色愈加难看,“你何意?!“
君器叹气,打开盒子,润白的玉珠子呈现在眼前。
“臣知公主定是不会戴的,公主似乎对臣有一些成见。这也不怪,算命之人,本就是有些狡猾油头在里面。可臣呢,却是实打实会算命之人,殿下大可信任臣的能力。“
鸾铃一脸狐疑,一看就是不信。
君器无奈,道:“我取这个手珠,是想要亲自给公主戴上,让公主明白臣的心意。“
鸾铃心一紧,“什么心意!“
“保公主平安的心意啊。“说着,君器取下手珠,竟是直接拉过鸾铃的手腕,戴了上去。
不紧不松,刚好合适。
鸾铃都没反应过来,那手珠就在手腕上了。
“公主可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意?“君器问。
那手珠像是散发了一股灵气,从她手心流进了体内,令她觉得舒爽不少,如今盛夏,戴上这个手珠,周身凉爽了不少。
鸾铃有一瞬间的惊奇,但很快恢复神色,嘴硬道:“这珠子确实有些不同。“
君器笑笑:“这手珠夏季可令周身凉爽,冬至可令周身暖和,是宝物来着。“
鸾铃眉宇闪过复杂之色,“既然是宝物,你何不留着自己用?你送给我,真舍得?”
鸾铃心知这个东西不简单。
君器微微一笑:“这个只是祖上的一件小东西,公主安心用着即可。”
小东西?
鸾铃心底又是一阵哑然,这若是小东西,那么真正的宝物又是什么样子?
还是祖上的东西……鸾铃的余光撇到碑石,心底忽然间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该不是那种家族传给儿媳的传家之宝吧……
鸾铃望着君器的笑容,想到他这么轻易送给她,这个念头又打消了,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君器为何要送传家之宝,荒唐!
……
夜色浓重,篱笆小院内,君器独身一人站在月色下,他五指微捻,掐算着这几日的事情。
这次他穿着一袭玉白色里衣,衣领之下,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身材Jing瘦,面容俊朗。
忽地,他似乎算到了什么,闭着的眼睛一瞬间睁开,他呢喃道:“火冲之像,有虫而生。“
夜越深,京都之中的危险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京都的西边集市,穿过弯弯曲曲的巷子,最细窄的巷子尽头,是棺材铺子,在铺子旁边,是摆放无人认领尸体的义庄,而义庄之内,空寂的院子内,一阵凉风扑过,守在门口的老人一下惊了,夜里凉,他赶紧起身回屋穿衣。
义庄的门一下就没人守了,而在木门之下,一只小小的红色虫子从门缝里爬了进去,它两只羽翼扑哧了一下,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继而一溜烟,进了义庄。
随后,大门凋零,一个人影也没有,守门的老头也没有再回来,而是在自个的床榻上入眠,偷懒个一晚,也无人可知。
良久,夜色深得浓不见底,周遭静悄悄的,空寂的义庄里忽而有了响动,一声吼叫从里头传出,随即又陷入了沉寂。
半晌,义庄的木门有了动静,吱呀一声,那门竟是从里头打开了。
一张烧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