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是有身份的长辈,当然不可能像苏少卿或苏青青那样,不通报一声就踏入将军府。
他在府门口耐心等了一会儿,就有侍卫迎他进去。
厅堂内,赵初言作揖道:
“晚辈见过苏伯父。”
苏渊笑容和蔼:
“不必多礼,初言,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今日有空,正好来这儿坐坐而已。”
“您请坐。”
赵初言听得一头雾水,苏伯父仅是坐坐而已吗,他不是来找苏青青的?
虽然相熟,但他印象中的苏伯父,似乎也不会满面笑容啊?
真诡异。
苏渊抿了口茶,目光有些飘忽,赵初言以为他是在期待苏青青出现,却没想到他突然叹息道:
“唉,你爹这一离开,我遇到公事上的难题,都找不着倾诉之人了。”
赵初言听出言下之意,这是苏丞相给他送活儿来了,而且以苏丞相这副和善的模样,估计这活儿难度还不小。
“苏伯父,青青就在府上,要不让她来宽慰您一番?”
他想了想,还是不要冒昧接话比较好,便用苏青青岔开话题。
苏渊微微一愣,看向赵初言:
“是吗,实不相瞒,我遇到的棘手问题,正是与青青有关系。”
“不是朝堂之事吗?”
“我在查青青中毒一事。”
苏渊眉头深锁,“她的毒是从小就被下了,我想必定是因我而起,我当然要把许多政敌列为疑犯。”
他掏出一叠叠名单,上面绝大部分名字已被他划掉。
“但没想到啊,我查来查去,发现疑犯反而不是个当官的,还是亲戚。”
苏渊说到这,眼神掠过一抹哀伤,他竟然这么晚才发现,有些亲戚的心可以如此狠毒。
若不是有人能治好青青的毒,那他们岂不是永远都被蒙在鼓里,只能像记忆里那样,眼睁睁看着青青一天天变憔悴?
青青的“病”是从婴孩时期就有的,然而青青在婴孩时期,总共只见过几人。
记得她满月时,许秋月抱过她一下后,就匆忙告别。
自此之后,不算今年,许秋月再也没来过京城。
深思下去,这其中恐怕大有问题!
赵初言缓了缓神,忽然间猜到了苏渊的用意,疑犯是苏家亲戚的话,那苏渊就不方便深查了,需要找人代查。
“有时真相确实令人意想不到,但不知苏伯父查到了谁?”
赵初言道出此话,就是打算帮这个忙了。
“我夫人的妹妹、当今方家家主的嫡妻,许秋月。”
“她已到京城,若毒真是她下的,她必然会担忧青青的毒被解,可以试探她一番。”
赵初言沉思道,“不过为青青安全考虑,断不能让她完全相信毒已被解。”
“此事牵扯到方家是必然的,不论他们是否知情,一旦真相大白,他们应该会弃车保帅。
但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们所弃的车,反咬他们一口。”
“当方家陷入下毒之案,其他不干净的四家必然有所动作,五姓就此衰败也说不定?”
赵初言说完,轻笑出声,就算不能拉上五姓世家,那至少能抓到给青青下毒的凶手,也是不错的结果。
他久居庙堂,对朝中朝外势力的了解,一点也不比苏渊浅薄。
明君与忠臣良将,皆不想看到五家千年世家一直干涉天下。
苏渊看少年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欣赏。
苏渊知道赵初言的身世,也知道他未来贵不可言的身份,但由于祖皇帝和当今陛下珠玉在前,苏渊从不觉得他能做得更好。
但他此时改变了想法:
或许,也不一定呢?
去除五姓世家的地头蛇地位,可是功在千秋的事!
苏渊把事交代完后,心情极好,连品了几杯清茶。
赵初言垂眸问:
“苏伯父,此事要让青青知晓吗?”
“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作为一名高学识的人父,是绝不会多管闲事的。
苏渊没坐多久,便起身道:
“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记得让青青晚饭前回去。”
“……
苏伯父慢走……”
赵初言感觉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
等等,什么叫自己看着办?
他又不是苏青青的家人。
送走苏渊之后,赵初言又到靶场,苏青青在靶场旁的小亭子里休息。
苏青青在他身后望来望去,纳闷道:
“我爹呢?”
“他回去了。”
赵初言凝视她的小脸,顿了顿,哑声道,“我们继续练射箭。”
苏青青点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