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璟从外面给孟婵端水进来,就看到孟婵蜷缩着身体,紧紧揪着心口痛哭。
他心痛到极点,急忙走过去放下杯子,紧紧抓住孟婵的手,“小婵,怎么了?是不是心痛?我让医生上来给你看看好吗?”
孟婵只是摇头,她紧闭着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
傅南璟心痛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静静陪着她。
徐美珍下葬后的一个星期,有一天早晨,傅南璟从身后搂着孟婵,轻声和她说:“小婵,我们今天一起去接宝宝好吗?他已经可以出院了,我昨天刚去看过,他长得很像你,很漂亮。
孟婵听见宝宝两个字就皱眉,她摇头,拉开傅南璟搂在她腰间的手,起身去浴室,“我不去。”
傅南璟觉得很心痛,他坐起来,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去浴室,在门口说:“小婵,你一定要把妈妈的过世怪在孩子身上吗?那是你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
孟婵没有打开门,她坐在里面无声地掉眼泪。
傅南璟在外面红了双眼。两人隔着一扇门,谁也没有再说话。
过很久,傅南璟说:“小婵,我去接孩子。你好好在家,知道吗?”
孟婵没有应。
傅南璟在门外站了会儿,然后才离开。
下楼时和管家交代,“你们上楼去看着太太,有什么不对劲立刻给我打电话。”
“是是。”管家连忙应下,立刻叫两个佣人上楼去看着太太。
傅南璟坐车出门,去医院的路上,他看着车窗外的绵绵细雨,不知这Yin沉沉的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到了医院,傅南璟亲手从保温箱抱出了他和小婵的孩子。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抱小婴儿,才知道原来小婴儿是这样脆弱,脆弱得令他手足无措。
陆祁和梁颖陪他过来,梁颖看到孩子就哭了,忍不住说:“小婵怎么那么狠心,她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也不来看一眼。”
傅南璟却是摇头,他太心疼,说:“孩子是小婵辛辛苦苦怀孕生下来的,她怎么会不心疼。”
她只是太痛苦,痛苦到找不到出路。
傅南璟把孩子接回家,没有立刻抱去给小婵看。他想,他要给她时间,让她慢慢走出来。
他抱了孩子一会儿,然后才把孩子交给月嫂抱回房间休息。
他上楼去看小婵,见她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他心一紧,立刻走过去,一把将孟婵拉回来,他紧张到脸色发白,“小婵,你做什么?”
孟婵抬头看他,她有些茫然,“我能做什么?你以为我想跳下去吗?”
傅南璟紧紧盯着孟婵,他声音都在发抖,“小婵,你别吓我。”
孟婵摇摇头,她有些疲惫,说:“我只是想吹吹风。”
她走进卧室,坐到床上去。
傅南璟跟进去,看孟婵抱着双膝坐在床头,只觉得心都疼碎了。他走过去,握住孟婵的抱着双膝的手,看着她,“小婵,我们去旅游好吗?我们去芬兰看极光,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孟婵摇摇头,“我哪里也不想去。”
傅南璟又道:“或者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他们说你最近吃好少,是不是营养餐不好吃?你想吃什么跟他们说就是,不吃营养餐也没关系。”
孟婵仍是摇头,她偏头把脸枕在膝盖上,怔怔地望着窗外,过很久,她轻声问:“傅南璟,今年会下雪吗?”
傅南璟问:“你想看雪吗?我们可以去东北,东北下雪早,我们这个月底就可以出发。”
孟婵不说话了,她觉得这个冬天一定会非常寂寞。因为再也没有妈妈了。
徐美珍过世后的一个月,孟婵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傅南璟怕孟婵在家里无聊,给她买了钢琴。他记得她从前是会弹钢琴的,她曾经在高中的文艺汇演弹过。
可钢琴买回来,孟婵也没有怎么碰。
傅南璟不逼她,又给她买了画板和颜料,买了拼图,买了乐高,一切能让她打发时间的东西,他都买了很多回来。
孟婵唯独对乐高感兴趣一点,这天晚上,傅南璟外出应酬还没有回来。她在客厅拼乐高,她看起来很平静,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人担心,一直在压抑自己。
于是这天晚上终于爆发,大概是十点多的时候,她抬头看闹钟,不知道傅南璟今天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突然抱着孩子急匆匆地下楼来,声音都带着哭腔,“太太太太!小少爷发高烧,突然抽搐起来了。”
孟婵脸色煞白,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量,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把孩子抱过来,“江舟呢?江医生呢!”
保姆急道:“江医生今天下午请假了,说是要明天才过来。”
孟婵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她大哭着喊,“王叔!王叔!开车,快开车!”
管家王叔急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