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铜镜中的人,自己动作娴熟,在此地并没有在陌生地方的不适之感,反而很是放松。
不一会儿,她感觉似乎有点不对。
明明自己梳头发的手已经停下了,为什么镜子里的人还在一下一下地梳着?
她握着梳子,开口,“你是谁?”
镜子中的人顶着她的脸,笑容甜甜的,被发现了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就是你呀。”
“这里是哪儿?”箐禾继续问,她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说话时倒也没这么紧张。
镜中的人儿张嘴“呀”了一声,“你都不记得了。”
看见箐禾摇头,她有些失落地耷拉着脑袋,正想说什么,但是语气却在一瞬间紧张焦躁起来,“哎呀,哎呀,该走了,要来不及了!”
箐禾压根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她”从镜子里伸出来的双手给揪了去。
进去的时候箐禾还在想,什么来不及了?
她心中半点波澜也没有,反应很是平淡,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镜子里的“人”,她是不怕的。
这次没有天旋地转,只是眼前花了好一会儿,她便落到了实处,手中还握着一块巴掌大的铜镜。
她尚来不及探究手里的铜镜是从何而来的,眼前的一幕便彻底将她震慑住。
“商戎……”她轻轻地呢喃一声,而后放声朝远处喊道:“商戎!”
可是他听不见。
周围的冲击嘶吼呐喊之声,将她的声音给彻底盖了过去。
商戎踩着堆成山的尸体,一刀一刀地刺进不断进攻的人心口,魔煞之气冲天。
他一边杀,一边在朝着某一个方向靠近。
那里,是一根萦绕着七彩光芒的巨大柱子,上不见顶,下不见底,仿佛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一样。
天柱。
商戎要去的地方是天柱。
箐禾脑海里突然多了一道声音,“快去阻止他啊!他要毁了三界!”
毁了三界?
书里面提到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其实这一路走来,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同了,但许多事情她又无力改变。
比如骆姯受重伤,比如晞衡要取她神魂,再比如商戎要毁天灭地,每一次她都以为会不一样,但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过程没按原书的走向进行,结果却没有多少改变。
箐禾站在悬崖之上,看着远处的战场,晞衡果不其然出现在此处,而与他携手作战的,正是骆姯。
这样短暂的时间里,骆姯已经能够重塑仙骨,回到晞衡身边,再看他们二人行动间的默契,时不时的眼神互动,显然关系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也就是在这一次战役中,他们联手将商戎封印起来,走向大团圆结局的吧。
好像所有人的命都在一开始便有了定论,不管怎么挣扎还是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有柔风拂面吹来,命运不可违?
箐禾拨开被吹乱的发丝,冷笑一声,“去他的不可违,老娘就不!”
脑中的声音还在催促,“快去啊,天柱断裂三界可就毁了!”
“毁了就毁了,大家一起玩完不是更好。”箐禾白眼一翻,坐在悬崖边晃腿,“再说,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教我做事?”
脑袋里的声音大概没想到箐禾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忽然变得这么刚,沉寂了半晌后,才幽幽道:“天道是没这么容易让三界毁掉的,它会想尽办法压制商戎的修为,然后把这个不可控因子给抹杀掉。”
箐禾腿不晃了,凝视着战局当中的人。
她能够明显察觉到,商戎靠近天柱的速度相当缓慢,明明不远的距离,他却这么久都没能抵达。
不光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身上受伤的地方越来越多。
商戎觉得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走向天柱,在帮着所谓正义的一方制裁他,脚下尸体堆积如山,四面八方的攻击如影随形,换了一般人大概早就伏地投降了。
但他无所谓啊,反正活也活够了。
箐禾再不能淡定了,因为她看到有好几回,晞衡的剑是擦着商戎的心脏过去的。
龙族拥有不死之身,唯一杀掉他的方法便是剜心。
看来晞衡是想就地将商戎斩杀,逼出心头血来修复天柱。
“你再不去,天道就会直接将商戎制裁,让他站在那儿等死!”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箐禾眉宇间终于显出急色,“这么多人我如何过得去?”
远处法术碰撞散出来的光都够闪瞎眼了,贸贸然冲上去,不是找死呢么……
就和打架的时候不能随便去拉架一样,你不知道乱拳哪一下就会招呼在你身上。
“唉……你拿起手里的镜子,我能帮你将时间暂停十个数,十个数后,是生是死,就看你们自己了。”
手里巴掌大的小镜子忽然闪了闪光,箐禾见晞衡一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