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冷哼一声:“敢在咱们西瓦军里攀附亲戚,亲弟弟也不成!”
她阿爹最是军法严明,岂能因为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表弟,而坏了名声。
得亏是崔永昌有些身手傍着,左闪右避地躲了三四回,才在陈志高身后缓了口气儿。
“好凶的表姐!”他拍着胸脯说话,嘴里却是笑嘻嘻地讨打,“姑母那么温柔的人,怎么表姐半点儿没学到?”
苏玥平素以母亲为榜样,崔永昌敢说她跟母亲不像,简直是往苏玥肺管子上戳。
“我的好弟弟,你是嘴巧,今儿个,姐姐疼爱疼爱你。”
苏玥笑着攥紧了手上长.枪,眼底是拼命的狠劲儿。
崔永昌也不怯她,兵痞子他见得多了。
这种不讲道理的主,你不叫她服了,以后可都是事儿。
“表姐仗着兵器压人,你真要比,咱们出去过两招,如何?”崔永昌笑嘻嘻的提议。
陈志高知道他身子弱,站出来帮腔:“胡闹,你们是亲姐弟,置什么气呢。”
一把薅过了苏玥手上的长.枪,将崔永昌护在跟前。
“你这弟弟熟记崔家兵法,他来做这军师,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镇北军几十年能无往而不利,凭的就是当年崔老侯爷磨出来的一套行军布阵,便是陈志高亲自领兵,也不敢称大说一句定能全胜。
而崔永昌自幼得他父亲叔父二人的教诲,旁的暂且不论,那崔家兵法可没人比他更熟稔的了。
“纸上谈兵!”苏玥讽笑,“两张破画就想讨个军师?”
熟料,没等崔永昌开口,陈志高先打了她两记耳光。
苏玥面壁思过跪了一夜,又给那副《五谷丰登图》磕头赔不是,她老子才稍降辞色。
崔永昌找她和好,又欠揍地道:“早先,我父亲说姑父拿舅爷爷当菩萨供着,我还不信。”
他摇头晃头,嘴里不住的发出轻啧:“今儿见表姐受过,才知道我父亲说的不假。”
“讨打?”苏玥斜目睖他。
崔永昌得意道:“舅爷爷生前最疼我父亲了,表姐打坏了我不当紧,若是摔了一两样舅爷爷留下的宝贝。”
某人展齿舒笑,一口小白牙在太阳底下晃得人心烦:“也不知这副《五谷丰登图》得受表姐多少个头。”
苏玥咬牙切齿,手上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崔永昌见她上钩,忽又作揖求和:“咱们都是血脉同袍,我嘴贫一些,您是应姐姐的,定是不能跟我一般见识。”
“哼。”苏玥转头,懒得理他。
崔永昌转了个方向,继续作揖:“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姊妹兄弟属实可怜,好在南边有个大哥哥护着,北边还有阿姐能疼我一些,日后有个顾长不顾短的,也算有人能帮衬着。”
“我那堂哥阿姐也是认识的。”
他凑近了讨好道:“常衎,阿姐可知道他?”
苏玥脸上有了动容,嚅糯了嘴角,才扭头道:“他是你堂哥?”
崔永昌连连点头:“阿姐果然认识,我大哥哥说他跟阿姐……”
“啊——”崔永昌话没说完,就先结结实实的吃了苏玥一拳。
还要被她嫌弃地叱骂:“怪不得你这么讨人嫌,原来是那厮带出来的毛病!”
崔永昌心底大骂,直道常衎是个骗子。
在青州城里,听他那话,这位表姐都要做嫂子的地步了,结果却是对儿欢喜冤家?
“阿姐莫要动手!”崔永昌后退着作揖求饶:“我跟常家哥哥不熟,咱们姐弟情分,不提旁人!”
崔永昌吃了两拳,最后商量着到演武场比试,才算是从苏玥手底下逃了出来。
“咱们公平,我也不使常用的兵器,只跟你一道从这里头选。”苏玥大方的让他先挑。
围观的将士们将道口堵满,新来的军师头一回亮本事,自是有不少的人好奇。
崔永昌也不怯她,只和善地笑:“阿姐善使什么?”
苏玥还没回答,一旁就有小将替她说话:“我们小苏将军最善使枪!军师擅长哪个?”
崔永昌认真地点头,在两排兵器架旁转了一圈,拿起长.枪看了看,又捡大刀瞅了瞅。
才抬头道:“我善使的,咱们这里没有。”
“您只管说,现造都能不耽误您用!”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吆喝道。
崔永昌指着爬在围栏杆子上的一个骑射手,道:“小子,把你的弓箭接我一用。”
他只取一支大羽箭,便将箭囊还了回去。
“阿姐疼我,只这一支就够了。”
“待会儿鼻青脸肿了,你可别哭!”苏玥笑着提枪,打了个花腕子,提势就要冲他刺来。
崔永昌也眯起眼睛,他瞧准了苏玥的走势,手上开弓,猛跑三两步,苏玥回身,正瞧见他踩在兵器架上,满弓丢开。
“铮!”
一声嗡鸣,在场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