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不忘夸赞道:“岂止是喜欢,那是一片爱慕之情,恨不能以身相许!可惜他不得母亲喜欢,要不然,教他住咱们家来,我跟他一处说话,才是畅快呢!”
这话听在曲妙妙耳朵里头,则变成了:若非母亲阻挠,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早就在一起了。
“有悖人lun!你不知耻!”
曲妙妙啐他脸上,气鼓鼓的甩手走开。
他们可是堂姐弟两个,竟然生出那般心思,真叫人恶心!
崔永昌正想着什么词才配夸赞他常衎大哥哥,就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骂。
他浑浑噩噩的睁眼,去抓她的瞧不见的身影,嘴里还不忘分辨:“你是没跟他接触,得空我把他请来家里,坐下来说两句话,你就知道他的好了!”
“嘭!”
回应他的,只有狠狠甩上的房门。
崔永昌噘着嘴自己嘀咕:“犯了什么病?大哥哥那么好的人,又生得好看,怎么可能会不招人喜欢?”
谁料,曲妙妙这一回是真的恼了。
夜里歇下,还另铺了一床被子,不愿教他挨着身子。
一早起来,崔永昌又发现屋里没人伺候洗漱,连外头的香芸她们几个也不见踪影。
路喜且在那边老宅,他没了人伺候,只得自己穿了衣裳,过点春堂那边。
偏巧伍倩倩也在辛氏这边说话。
崔永昌心里有气,又不好去老宅寻曲妙妙理论,顺嘴就使到了这处。
“表妹身子大好,就早些去给那边尽孝,你这一日日跟地头蛇似的四处走动,倒把路喜拖在了那处,知道的是你身子弱,不知道的,还当你没那份心呢。”
他这番话厉害。
说完,伍倩倩还没落泪,崔永昌就先自己抱着脑袋后褪半步,生怕一旁的辛氏将手中吃茶的杯子冲他砸来。
“你大哥哥说的也有些在理。”辛氏喑哑着嗓子,说话带着一股病歪歪的沉闷。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她淡淡的瞥一眼伍倩倩,“你身子若是大好,九天的法事,好歹你也要去盯一两回的,总不能什么事都叫你嫂嫂替你担待了去。”
“小姑姑说的是。”
伍倩倩低头应下,倒是没哭,等出了这屋,走到外头院子里,才见她抬袖子擦眼泪,小跑着往外头去了。
崔永昌喊春姑姑帮着理了绶带,又要漱口寻饭。
“你跟妙妙拌嘴了?”辛氏见他饿狼似的往嘴里塞东西,皱着眉问道。
崔永昌手中的筷子停住,吞下嘴里的热粥,才摇头道:“我心疼她两头跑着辛苦,就叫她只先紧着那边安排。”
“然后就沦落到连口热饭菜也吃不上了?”春姑姑给他布菜,瘪着嘴讽道。
“没有的事儿。”崔永昌反驳,“底下的人笨手笨脚的,一个也不省事,还是得姑姑您管着我,才是顺心。”
辛氏睨他一眼,笑着瘪嘴道:“离了妙妙,我看你什么都顺不了心。”
这混小子是打她肚子里爬出来,再没比她这个当娘的更明白他的心思了。
别看他整日里吆五喝六的,在媳妇跟前一副凶巴巴模样。
不过是撑了一张皮面,做脸给旁人看呢。
他心里头啊,怕是早就把那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视如珍宝,恨不能捧在手心才好。
崔永昌嗤声,歪着头道:“您也太小瞧您儿子了吧?我离不开她,分明是她上赶着要伺候我!”
辛氏轻哼一声,也不拆穿他。
见他吃好,又叫人奉茶过来,母子两个坐在一处说话。
“听底下的人说,常衎来了,昨儿你是跟他一道?”辛氏问的漫不经心,眼神却只往他脸上瞟。
崔永昌正色道:“他路过青州,来给大舅舅添一炷香。”
辛氏抿着嘴角,交代道:“你们是一家兄弟,我本不该管这些的。”
她语气迟疑片刻,接着把后头的话说全:“你二婶婶做的是个什么生意,你不是不清楚,你父亲只顾念兄弟情分,从不在意这些,”
“可我的儿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终是上了年纪。”
“天家无情,纵是你父亲能仗着跟上头那位的情分,到你这一辈儿,又该如何?”
崔家指着一个垂垂暮年的太皇太后庇护,到底不能长远。
崔永昌点头,道:“儿子省得,母亲且安心。”
辛氏望他,叹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
又提起了另一样大事:“过明年,你就要行加冠礼了,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儿子都会跑会跳了,要我安心啊,你跟妙妙回去商量,早早教我抱上孙儿,那才如意呢。”
抱孙儿?
崔永昌想起那人每日踮起脚尖,为他穿衣打理,脸上不禁浮起笑意。
他轻轻揉弄鼻尖,仿佛呼吸间,还依稀留有着小姑娘身上特有的那股香甜。
眼前之景不由清晰起来。
他唇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