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宁果断地点了点头,浅笑道:“这丫头虽然粗苯些,却也是个有心的,我倒也的确是挺喜欢她的。”
莲姨不说话了,抬头看着思若,低声问:“几岁了?哪里人?”
“回莲姨的话。”思若低声道,“今年二十有三了,便是京城本地人。”
思若一句京城本地人,连晋宁都皱起了眉头。
“可据我听说,你是跟着你叔父福王爷进京的,怎么就算了京城人呢?”莲姨说话十分果断,并不含糊。
思若笑了笑,低声道:“奴婢家原本是京城人氏,后来随父母迁居,再后来又跟着叔父回京。”
莲姨的脸色收了一些,又对晋宁道:“怪道这丫头一口的京腔。”
“那是。”晋宁浅笑道,“我们才是正经的外地人。”
莲姨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外地人本地人,都是皇上的子民,都是天朝的百姓,有什么分别?”
晋宁点头,微微一笑。
两人的交流如行云流水一般,不见丝毫尴尬和不适,思若心里的担忧稍稍放下了些。
“这几日京城中有许多关于你的传言,你可有耳闻?”莲姨毫不客气地问。
“奴婢长居内院,不常出门,外头说了些什么,没曾听说。”思若笑。
“你的确聪明。”莲姨叹了一声,低声道,“我不过问你两句话,你竟然也如此地滴水不漏。”
思若只是抿嘴笑了笑,不讲话。
晋宁摇头道:“谬赞了。”
莲姨看了一眼晋宁,良久才又对着晋宁笑道:“我来不过怕你被骗,你倒好,搞得我有多少心眼儿似的。”
晋宁忙摇头笑道:“这是哪里的话!”
莲姨又看了一眼思若,才道:“你既是没有听说过,不妨让我来告诉你。这样吧,咱们好好地聊聊,若是有了什么不妥的,你再说不迟。”
这就是让她别讲话的意思,这一点,晋宁听明白了,思若也听明白了。
两个人都笑了。
“外头都盛传,说你这个福王爷的侄女儿是假的。”莲姨挑眉。
一开口便是这样的直奔主题,看来,莲姨的耐心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思若笑了笑,晋宁也笑。
莲姨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便又道:“说你原是户部尚书丁皓的女儿丁思若。”
她一双利目转过去,死死地盯着思若的脸,嗤笑道:“这些话,可是真的!”
思若知道她在计较什么。
默不作声。
“我以为。”晋宁道,“这些事儿不足为信。”
“喔?”莲姨饶有兴味地看着晋宁,倒是有些吃惊。
“我们家里这个丫头是打福王府娶出来的,千真万确。众人都瞧见的。”晋宁道,“这谣言也不知道是打何处生出来的。实在是荒谬又滑稽。”
莲姨一听,便笑起来,转头对思若道:“你这个婆婆待你,还真是好得很啊!”
“是。”思若躬身行礼。
莲姨哼了一声,才又道:“你们既觉着荒谬,那不妨这样吧!我请出一个人来,让她来好好瞧瞧,你到底是不是丁思若。”
思若面带微笑,晋宁端坐,看不出什么。
莲姨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有人打外头推门进来,身上穿了件儿宫女的衣裳,把头压得很低,一进门就跪下给众人请安。
等她抬起头来,思若看了个清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丁思珈。
她没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这个妹妹。
“这个小宫女在入宫前,是打小儿在丁家长大的,她与丁思若朝夕相伴,不会不知道。”莲姨吭了一声。
丁思珈便往前两步,假意观察,又做吃惊状,一口咬定道:“回夫人的话,这位夫人正是丁家大小姐!”
思若没有说话,她只是不愿相信人性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
不顾姐妹之情陷害她在前,如今竟然可以当着太后的面指证自己就是丁思若!她到底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王妃。”莲姨笑道,“瞧着这位宫女,是不是颇为眼熟?”
“从未见过。”思若摇头,心里是无尽的失望和悲凉。
“她说谎!”丁思珈见思若否认,便立刻抬起头来,用手指着思若,嗤笑道,“我绝不会认错她的!夫人请您相信我!她就是丁思若!”
思若笑:“莲姨,我确实从未见过这个宫女。”
一旁的晋宁也笑道:“单凭一个小丫头的话,怎么能说得清?更何况,她说自己是丁家的丫头就是丁家的丫头?不见得吧?”
莲姨低头,面露不悦。
丁思珈一下就慌了,她竟自顾自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摇头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就是丁思若!我也不是什么小丫头,我是她的亲妹妹丁思珈!”
“这就更荒唐了。”晋宁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