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晚饭吃完,便有个小厮跑进来,在乐风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思若只当没看见,埋头吃东西。
“皇上急召。”他放下东西,浅笑道,“我得出去一趟。”
他一心赶着出去,并且打算瞒着思若,但他忘了一件事,平日里自己出门的时候并不带武器,这一次,刘金已经在门口等着,带的也不再是寻常的佩剑,而是白虎。
他们行色匆匆,她心如刀绞。
四儿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回屋去吧!夜里风大,仔细受了凉。”
她低头往外走,坚持去看一看沫儿,进了门儿,便听见一阵阵地哭嚎,撕心裂肺。
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思若往里头去,却小丫头给拦住了。
“娘娘,您最好不要进去!今儿个沫儿听到敲钟的声儿就这样了,连着咬伤了三四个人,现在安抚不了呢!”小丫头哭哭啼啼,身上的衣裳也沾着血。
思若停住脚步,便问:“有没有去找过秦雨?”
“已经去了。”小丫头一脸害怕,慌忙点头。
“我就在门口看看。”思若见她怕成这样,更担心里头的沫儿。
四儿摇头道:“你去做什么!让我去!好歹我有一身儿蛮力,沫儿跟我也熟!我去比你去更合适!”
说着便要往里头走,思若一把抓住她,将她拉到了身后,自己往里头去,推开门。
几个小丫头用手里都拿着木棍,沫儿躲在桌角下,隔着一层桌布打量外头。屋里又是一阵乱七八糟。
思若心焦,无奈地叹了一声。
四儿忙上前道:“我去把她拉出来!”
思若又一把扯住了她。
四儿甩了甩衣袖,对她道:“你拉我做什么!”
“你们兄妹俩要是都因为我出事了,我这辈子就百死莫赎了!”思若白了她一眼,道,“小丫头说得对,咱们不能进去。”
“就由她这样吗?”四儿吼了一声。
思若瞧见桌布动了一下,便摇头道:“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看着丫头们受伤。秦雨来了,自然有办法。”
一旁的小丫头也忙着道:“四儿姐姐不要着急,先前秦大夫已经说过了,沫儿姐姐这病是会反复的,不会一下子就好了,只是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少,逐渐的不怎么发病就算是好了,今儿个中午还清醒了一阵儿,喊着肚子饿呢!”
思若低声道:“辛苦你们了。”
“娘娘,这是哪里话。沫儿姐姐一直照顾我们,如今她出了事,我们理当这样照顾的,是咱们照顾的不好,才会害娘娘您担心。”小丫头说到这里,眼圈儿都红了。
四儿苦笑道:“大家都别这么客气了,一家人。”
几个人沉默无语,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就那么等了半个时辰,秦雨赶着来了,进去之后就遣散了丫头,和那日一样,很快,沫儿就安静了下来。
思若这才放下心来。
眼见着沫儿渐渐睡着了,思若出门来,却见秦雨还站在院儿里候着,便忙问:“不是说欢儿那边离不开人么?你怎么还在这里!留下些药回去吧!”
“我有件事儿,想和娘娘您商量。”他低声道。
“很重要吗?”思若颦眉。
“嗯。”他点了点头。
思若便道:“那就去书房里吧!”
瞧那样子,是不愿意在此处开口了。
秦雨默默地跟在思若身后,便是连四儿都赶出去了,他这才低声道:“我今儿个来,和娘娘商量两件事儿。”
思若愣了一下,点头:“你说。”
“这第一件,欢儿如今治疗上了正轨,可他好像还是比较喜欢丘城简单的生活,终日里嚷着要骑马。”秦雨笑了笑。
思若点头,怅然一笑:“他是最喜欢小马的。”
秦雨也点头:“在京城里,到底没有什么清净的地方,所以,我想带着夕颜,跟欢儿和高老板一起会丘城去。”
思若一听,霎时间懵了一下,良久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你知道,丘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我大概知道。”他笑,“欢儿的画里有。”
思若摇头:“还不止,白日里高温酷热,夜间低温寒冷,气候十分干燥,高家离城特别远,整个城池只有四五家人,转来转去都是一样的风景,便是连最基本的蔬菜也难得。”
“你不是也过得挺好?”他笑,“夕颜比你更皮实些,不会有问题的。”
“那么你呢?”思若问,“一旦离开了京城,你就再也不是秦大人了,江湖路远,终会把你忘了,你爹怪医青龙生的名号,也再不会有人记得,这些都无所谓吗?”
“功名本就是身外之物。”秦雨笑道,“若不是王爷高看一眼,如今我不也还是一个终日流连在花街柳巷里的不入流的小大夫?所谓秦大人,也可以是秦小人,无差。”
思若沉yin了一会儿,又问:“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