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他先摇头,然后又紧接着点头,“完全可以。”
认真的样子,像是做学问的老学究,能出如此自相矛盾,王爷他老人家也算得上是一方哲人。
思若一脸鄙夷地瞥着他。
“许是这几日药吃多了,瞧着笨笨的,说不明白一点儿都不成。”他伸出手来用力捏住她的脸颊,凑过来笑,小声在她耳边呵气道,“不想通房?绝对不行!不想当丫头?完全可以。”
思若推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被他捏得通红的脸颊,斜眼瞪着他,只顾着火辣辣的脸颊,倒是忽略了那火辣辣的答案。
眼见没有激起她剧烈反应,甚至连涟漪都没起,他索性放下酒杯,坐到她身边来,贴着她的手臂,又重复了一边这句话。
这一下子,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趁机搂住了她的腰。
“你的意思是?”思若傻呆呆地想了半日,才猛地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陪你睡一觉我就能走?”
他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初相遇时的冰雪聪明都上哪儿去了!真是的。
费了那么大劲儿,拐回来的难道是旁的人?
乐风凑近她,轻轻地嗅了嗅她耳后的发丝。
她明明追求功名利禄,是个最恶俗的人,却偏偏能让他这样固执倔强的人深深地相信,她入得厨房,却不沾染油烟气;出得厅堂,却不堕入俗世圈。
这个神奇的坏女人!
他怎能不爱?
第一卷 寒竹闲居 第209章 初体验(一)
“你要喝酒吗?”他忽然问。
话题转得比他脸色还快,她用力拍了一下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背。
他举起自己的杯子,凑近她唇边,几乎是灌一般,将自己吃剩的那半杯残酒,蓦地倒入猝不及防的思若口中。
苦!辣!
思若愕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做派!
他忽觉鲁莽,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杯子,盯着她看。
一抹绯红爬上她的面颊,思若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解开自己第一颗盘扣,咬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什么?”这回轮到他不明白了。
他猛地发现,当两个人的话题从风花雪月的诗情画意,转变成互相撩拨调情的时候,都会显现出莫名其妙的无知,一如此刻的他。
“你刚刚才说的,你会放我走。”她涨红了一张脸,灌下一大口酒。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主动和他说这样的话。
乐风也愣住了。
光说不练的两个人都卡在了这里,面面相觑。
“我已经准备好了。”她又灌下一大口酒,鼓起腮帮子看着他,吁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他。
他憋了一会儿,接过她手中的酒瓶子,就着瓶口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灯影摇曳,酒气开始在空气中挥发出来,不安分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里。
“你认真的吗?”他盯着她。
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如果这样便可以离开,没有什么不好。
他也跟着她点了点头,旋即上前来,思若闭上了眼睛。
他抱起她。
她又睁开眼,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他干咳了一声,视线飘到外头去了。
出了门便是天寒地冻的冷,思若蜷缩起来,往他怀里钻,他走得有些急,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虽有些微醺,但思若还是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立刻跳下来,反而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肩。
乐风一阵尴尬。
自己从未这样慌乱过,甚至连走路都没法儿走稳了。无数次想象过的这个场面,竟是如此不完美。
两人各怀心事,转眼便到了思若晚间休息的耳房,入了门,便又是温热的屋子。
他将她放在炕上,自己压了下来,为了避免更加尴尬,在躺下来之前,他吹灭了屋里的灯。
“那个。”他忽然觉着要对她坦诚一下,这样才妥当,也为待会儿自己的表现先埋个伏笔,“我,我。”
借着从窗格上透进来的微光,思若看见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自己也有些紧张,忍不住接了话:“你怎么?”
乐风深吸了一口气,扶住她的头,轻轻地**着她额头上的发线,清了清嗓子,却仍旧带着沙哑地小声道:“我没什么经验,你多多指教。”
这话憋了很久,总算是说出来了!
虽然很丢面子,但到底坦白了,他再没什么顾忌的了,就算事后她会借机嘲笑他不够娴熟、不够体贴、不够狂野,他也能堂而皇之地面对。
在他固有的想象中,这件事上,思若有绝对的优势。
思若没细细地听,更没功夫细细地想,她自己也紧张得要命,都忘了是自己主动邀约的他,两只手就那样一直挡在自己的胸口,生怕被他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