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知道这当中的来龙去脉么?”思若忙问。
“我与你们师叔相交甚久,自然是知道些的。”掌柜的坐下,替她倒了一杯茶,笑道,“宣境是灵上智人的关门弟子,而那个元真是灵上智人师傅莫须子六十岁上才得的女儿,莫须子去世后便一直跟着灵上智人,她和宣境年龄相仿又常一处习武,那时宣境成亲,元真公然闯入婚礼要带走宣境,宣境不愿跟她走,元真怨念宣境顾及lun常辈分不愿与她相好便愤然出走,之后便遁入空门,另立门派,转眼已是十年。”
一个执念,竟用一生来怨恨。
那爱,究竟是何等浓烈之物?
第一卷 寒竹闲居 第171章 自作自受
掌柜的浅笑道,“姑娘这般聪慧之人,可有些事儿上头却顶糊涂的。连我这老朽都瞧得出来的事儿,姑娘怕是瞧不出。”
思若愣了一下,颦眉看着他。
掌柜的便笑:“此番姑娘托病不过是权宜之计,阻止他们动手,可你想过没有若是一直躺在此处,元真就正好有了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寻宣境的麻烦,这件事儿,只怕没那么简单。”
其实这也正是思若担心的。
“姑娘你应该知道,既趟了这趟浑水,就再不能置身之外。”掌柜的深深一笑,盯着思若。
思若吸了一口气,释然一笑。
“瞧着姑娘的行事风格,不似唯唯诺诺之人。”掌柜的又道,“又何必做唯唯诺诺的事?”
“掌柜的意思我明白。”思若抿嘴一笑,“我不过是个庶女丫头,从未涉及江湖,那样的大事上头可以自保已是大幸,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可以化解两个江湖门派的积怨?再说,这件事是元真心里的结,除了她自己想开之外,旁人也没有办法可想。”
“姑娘说这话就过谦了。”掌柜的看着她笑,“这天下间有的事儿,它讲的就是一个机缘,十年解不开也不代表无药可解,或许姑娘你,便是那个机缘。”
“我?”思若自觉好笑,摇头道,“我来到沧州不过短短半月,对他们的事儿更是一无所知,自小我姥爷就告诉我,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幸运,没有厚积,哪儿来薄发。”
掌柜的点头:“姑娘到底想得通透,那么,你想过如何脱身了吗?”
思若敲了敲脑袋,苦笑。
“在我看来,姑娘看似想脱身,但却从未真正打算脱身。”掌柜的笑。
思若脸色骤变,咬了咬牙。
“老朽不知道姑娘在逃避什么,只是大事上头姑娘尚且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脱身这样的事怎么会没有办法?”掌柜的说着,起身道,“老朽不才,感恩姑娘提挈,老来还可得些富贵,倾心一说,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谢您还来不及,怎么敢?”思若起身。
掌柜的笑着拉门出去了。
思若一个人坐在桌前,喝着茶看窗外。
夜色正浓,月明星稀,街道上偶尔一两声狗吠,四周围一片安静。
这寿宴,大概被搅了吧。
苍青没有敲门,推开就进来了,瞧见她坐起来,眼圈儿都红了,坐在她身边道:“都是我不好。”
思若尴尬一笑,摇头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是我没有相信你的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苍青一双黑眼圈儿,深深地看着她,“醒了就好,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这次玩儿大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让人头疼。
她捂住头。
苍青忙起身道:“头疼了吗?掌柜的正在下头熬药,我这就去找个大夫过来帮你看看。”
“那个。”思若抬头,“苍青。”
话还没说出口,人已不见了踪影。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脚步声。
“苍青,我有话要对你说。”她忙起身迎上去。
进门来的人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挂了一层霜。
思若抬头就瞧见是乐风,忙闭上嘴立刻转身,转了回去。
她怎么不躺在床上不清醒?
他跟着进来,瞧着她一副做贼心虚地样子,敲了敲桌子,低声道:“过来。”
这不是说有要事出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咬牙嘘出一口气,把心一横,又转身过来,满脸堆笑地站在他面前:“王爷您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厉声问。
“苍青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她忙捂住头,小声地干咳了一声,“我脑袋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乐风心里沉甸甸的,仔细将她看了一遍,虽没有苍青说得那么可怕,但头上也却是撞了个大包。
是他害了她么?
如果当时只是擦肩而过,偷偷看上一眼,不曾将她这样带在身边,是不是他就不必承受良心的煎熬,她也不必举步维艰。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思若只觉得乐风必定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