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柠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消息，因为她正看着秘书发来的房间照片，是她即将要住的“家”。秘书还在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再添置的。
岑柠看着都差不多了，一时也想不到还需要什么，于是敷衍的回了个差不多就点进了暨容那条消息。
看到男人诚恳的道歉，岑柠心下愉悦，也没多生气了。
但她也绝对不可能现在回消息的，她要装作没看见，过一会再回，晾一晾他。
暨容吃完早餐又瞥了眼手机，除了广告的推送通知，并没有任何消息回复。
他又去厨房将碗洗了，出来时，桌上放着的手机正响着。
这回是个陌生的号码，暨容迟疑了下，按下了接听。
“暨容，是我。”
电话里，一道略显沙哑男性声音隔着听筒传来。
这声音暨容不要太过熟稔，他表情随之凝结住，好看的眉头皱出一道丘壑。
“有什么事吗？”他冷声问。
“没什么事，是我这几天也在G市，咱们父子俩好久没见了，想着我们兴许可以见一面。”
暨容呵笑了一声，笑容冷蔑：“没必要，我还有事，挂了。”
暨万国连忙叫住他：“等等等等……暨容，我就是想见见你，你难道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吗？”
暨容没接话，但也没挂断电话。
暨万国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道：“我过两天就走了，就想走之前看看你，我看今天也是周末，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有空的话见一面吧？”
说完电话里又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无声缄默了数秒过后，暨容深吸了口气，最终沉声问：“在哪？”
*
本来打算今天不再出门的，但下午暨容还是出去了一趟。
想来，他最近似乎一直都在做让步的事。
和暨万国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万达广场的KFC里面，暨容到时，在里面扫视了一圈，最终还是暨万国先看到了他。
暨容视力很好，即使高考那一年熬夜苦读，有不少同学都戴了眼镜，但他的视力依旧保持在原有水平，所以现在隔着三个座位的距离，他就已经看清了前面坐着的许久不见的那个人的脸。
男人比印象中要沧桑年老许多，但想想也是，他们很多年没见了，具体几年没见，暨容并不想去细数，因为过去的那些，他也并不想回忆。
他来到对面位置坐下，暨万国也打量了眼前的人几眼，有些略显尴尬的开口寒暄。
暨容始终不咸不淡的冷声接话，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
询问了一遍暨容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暨万国见他不是很想搭话，便没再继续。
他目光朝柜台那边看了一眼，转而问暨容：“你中午吃了吗？要不要点点什么？”
“不用。”他依旧极为简洁的甩出两个态度明确的词。
暨万国脸色尴尬的点了点头，讷讷地说：“记得以前你说想吃，我们还不让，现在大了应该是不喜欢了。”
暨容脸色柔和了一点，他目光朝点单台那边看了眼，下一秒回头对暨万国问：“你中午吃饭了吗？”
说了这么久，第一回暨容主动问起自己，暨万国笑着点了点头，连忙应声：“吃了吃了，吃过了。”
暨容没理会他的话，起身走往柜台，最后点了两杯饮品回来。
“光占座不点东西也不好，也就果汁适合你，将就喝吧。”他将一杯果汁递到了暨万国面前说道。
暨万国伸手接过，看着暨容神情态度有所缓和，他犹豫了一下问：“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处女朋友了没？”
听到这个，暨容眉头重新皱了回来，他目光凛然，眸光情绪压抑翻涌。
他冷笑：“谁愿意跟一个负债的穷小子，这都要多亏了你。”
暨万国神色也僵了僵，他脸色黑沉，羞愧难当。
暨容继续道：“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剩下的30万债，就该你来还。”
暨万国讶异说：“还有30万？”
暨容眸光沉了沉：“你当初鬼迷心窍骗钱入传销，还用妈的名义到处借钱借高利贷，你自己欠了多少你不清楚？当初为了尽快还清高利贷，我和妈到处借钱才还上，你现在怎么还有脸这副语气来问？”
“我……”暨万国一时被质问住，他愣怔了一秒，说道，“不是说那30万已经还了吗？”
暨容眉目越发紧皱，他问：“你听谁说的？”
“就从亲戚那听说的，暨容，这些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怪我是应该的，但30万既然还了，你也没必要骗我，而且我最近又、又欠了一点，我……我没钱给你们。”
暨容强忍住摔杯的冲动，咬牙问：“所以，你今天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暨万国眼神闪躲了下，否认说：“不是，就……就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