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家奴,比起郭夫人雇的那些杀手都差了些,更不要提从淄州追到京邑的匈奴人,宋临云的身手对付这几个家奴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件事沈怀玉知道,站在旁边的詹文轩却并不知道。他自从担任江宁刺史,一心想要为民请命,将自己曾经看过的圣贤书奉为圭臬。但是后来,这位倨傲的广陵少年郎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这条路太难了。
当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成为主流,宁折不弯只换来玉碎,而无瓦全。
他试图上奏,也试图亲去京邑,但就算真的到了京邑,也根本没有办法将金陵的情况告诉圣上,以求裁决。甚至因为自己的举动,自己被砍掉了手指不说,就连在广陵的家族也受到牵连,一夜之间死伤无数。
自此变故以后,众叛亲离,就连曾经教会他‘礼义廉耻’的父亲也不再认他,他成为了异类,成为了江宁官场的笑柄。
甚至有的时候詹文轩自己都恍惚,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①”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此刻,就算是他再怎么知道利害关系,还是忍不住为这两位惹上李修德的人担忧,毕竟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可太知道李修德的为人了——睚眦必报,荒yIn无度。
一个家丁率先将自己的刀挥舞过来,宋临云咧嘴笑道:“李修德,今日之事你可想清楚了?”
“清楚?”李修德也笑,“你不会以为到这个时候装神弄鬼有用吧?老子今日要你们两个死,谁敢留你们?”
宋临云点头,扇子猛地展开,一下子劈断了家丁看过来的刀,家丁看着只有半截的刀大惊失色,但是很快——
宋临云将自己手上的扇子脱手出去,只看到在光下熠熠生辉的金丝折扇,以浮光掠影之势快速地劈向李修德,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就看到扇子李修德胯-下飞过,钉入李修德身后的店铺柱子上。
然后血,一滴一滴地从李修德胯-下渗出来。
这件事来得太快,几乎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直到宋临云带了点遗憾开口:“啧,可惜了。我的扇子,可比你的东西值钱多了。”
李修德带着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胯-下,后知后觉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蜷起身子,然后冷汗从额头上滴落,这他妈在做梦吧?怎么会有人敢?
这样的变故让一种家丁也难以想象,自家公子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阉了?
“啊啊啊!”楚楚反应过来以后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确认这究竟是不是真的,痛感传来以后她浑身一哆嗦地尖叫起来。
楚楚连忙跑到李修德身边扶着他,泫然欲泣道:“公、公子,你……”
楚楚说不下去了,假如李修德命根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自己的命运也会从此难以预测,她本来想着从李修德身上捞上一笔就可以享福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被迁怒就已经是万幸了。
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事情,家丁也没有再管宋临云,一股脑上去扶着李修德,众人心中惴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恐惧,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李修德居然还被人伤了命根子,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这种责任。
李修德面色惨白,他痛得几近昏厥,但还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抓起来,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面传来的痛楚让李修德自己清楚的知道,这……怕是真的被伤到了,就算真的能够治好,估计也只能当个摆设。
而在这个时候,这边的情况早就有人去告诉了濮才良,本来想着是为李修德撑腰,但是没想到濮才良知道这件事后几乎是被火燎了一般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立刻从这边赶。
濮才良是真的千想不到,万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忘了知会李家一声,就给他捅出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来,这下可好,才送去讨好宋二公子的那几个姑娘怕都是打了水漂,又惹到宋临云不快。
等濮才良赶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李家的家丁挥舞着刀冲着宋临云——
“住手!”
濮李两家沆瀣一气,官官相护,李家的家丁自然也是认识濮才良的,而濮才良的地位肯定在李修德之上,倒也听话,当即就停手了。
濮才良心急如焚,这时候正巧赶上了。他来得急,此时双手撑膝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这时候简直恨毒了李修德,怎么偏偏又惹上了宋临云,整日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等到濮才良真的仔细看看现场的情况时,才发现宋二公子毫发无伤。倒是李修德,胯-下隐隐滴下一滩血迹,濮才良惊疑不定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有些不敢置信。
李修德和濮才良一样,喜欢漂亮的姑娘,强抢民女的事情也做得不少。府中姬妾无数,平日里也喜欢互相赏鉴着玩,也算得上臭味相投。濮才良自然是知道李修德对于自己的命根子有多爱护的,毕竟他们这样的人,这玩意儿肯定是重中之重。
但是现在的情况……
濮才良能在金陵当土皇帝这么多年